自己能稍微安心一些时,忽然看到了一只手朝着自己伸出。
他竟然没有发现对方的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这一幕吓的卡尔斯心脏骤停。
只是不等卡尔斯做出反应,就见这双手一左一右的扯住鹤衍脖子上的东西。
墨色的精神力稍微浮现,科斯莫斯用力一扯,铁制项圈应声断裂。
卡尔斯接过项圈微愣,瞧着科斯莫斯拿出鹤衍的项链给鹤衍戴上。
项链散发幽幽光芒,一圈又一圈,帮助鹤衍梳理精神力。
“过来。”
科斯莫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卡尔斯犹豫几下,把鹤衍轻轻放平,见没打扰鹤衍休息,这才起身跟上。
他们离开了这间装满营养舱的房间,来到走廊之外,科斯莫斯在口袋里掏出了一针抑制剂丢给了卡尔斯。
“自己解决。”他说的自然是卡尔斯现在的异样。
卡尔斯没有推辞,他撩起衣服擦去额头的汗渍,就打开了药剂。
从药剂侧面撕下一次性消毒片,随便擦了两下胳膊上的肉,就把药剂扎了进去。
一针见底,卡尔斯喘着气缓解不适,他靠着墙站直身体问:“当初是您找来虫救下希恩……鹤衍的吗?”
科斯莫斯是鹤衍的雌父,既然他站在这里,还二话不说就丢给了自己抑制剂,那就说明科斯莫斯多少是知道些关于鹤衍身份的事情。
卡尔斯当初推测,科斯莫斯没有上新闻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承认乐衍存在,那么找到真正的鹤衍,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就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他也没必要跟科斯莫斯打哑谜。
更不需要叫鹤衍雌父的面叫鹤衍希恩,省得惹的科斯莫斯不痛快。
“嗯。”
听到想要的答案,卡尔斯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失落。
“你打算带他回家……了?”
“他本就是我的孩子,带他回家理所应当。”科斯莫斯并没有绕圈子,直接承认了。
只是……
想到这里,科斯莫斯收敛下情绪,朝着卡尔斯说着:“你别过去了,我有事要做。”
“是带他回去的准备?”
科斯莫斯点点头,没有搭话,卡尔斯是个聪明的孩子,科斯莫斯相信不需要自己多说,他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卡尔斯轻声问着,他不知道自己与鹤衍接下来的会遇到什么,但是看样子他们要分开了。
卡尔斯的表情有些落寞,他知道的,从他们第一眼相见开始,从心动开始。
卡尔斯就无数次幻想过,如果鹤衍是正常成长的雄虫,他们之间会怎么样。
不用想也知道,鹤衍会被捧在手心里呵护,会被所有虫追捧。
自己理所当然不会跟鹤衍相见,也更不可能会与鹤衍有这场缘分吧。
卡尔斯不喜欢首都的雄虫,不喜欢他们娇纵跋扈的样子,不喜欢他们不把雌虫当一回事的态度。
更不喜欢他们随意践踏雌虫尊严的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就单凭在自己战友身上看到的事情来讲,卡尔斯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跟雄虫结婚,顶多就是去申请一个自己的孩子。
如果鹤衍同样也是被娇养着长大,那么鹤衍就不会是自己知道的样子。
而就凭虫族对雄虫偏爱的样子,卡尔斯这辈子都没机会单独与鹤衍相处。
自己只会执着于自己的工作,鹤衍只会被伺候着活着,成年之前被家族保护的严严实实。
成年之后,无数的雌虫用钱申请与鹤衍约会。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的生命就会像两条互相观望的平行直线,无论延长多久都永远不会重叠。
“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多谢你帮这孩子……”
随后科斯莫斯朝着卡尔斯鞠了一躬,卡尔斯连忙站直身体,也朝着他鞠了一躬。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科斯莫斯轻笑出声。
卡尔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腼腆的低头笑着,他手上还拿着空了的针管,手指不安的扣着。
科斯莫斯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鹤衍,在不受到伤害的同时刺激他长出翅膀。
“卡尔斯……”
“哎?”
科斯莫斯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看着卡尔斯,轻轻微笑:“你愿意为了鹤衍死一次吗?”
见卡尔斯满眼疑惑,科斯莫斯换了一种说法:“你知道虫神的故事吧。”
卡尔斯点点头,思考片刻,把故事说了出来。
“传说,宇宙初生时,诞生了一位神明,他长相俊美,是拥有着双翼与尾钩,他知晓平行世界的生命,也渴望陪伴。”
“于是他不断的尝试创造生命,把宇宙划分为一颗又一颗渺小的尘埃,赋予这些尘埃哺育生命的能力。”
“创造地心,地面水,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大气层。”
“一次又一次,他创造出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星球。”
“他的生命依旧很落寞,他创造出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生命,赋予那些生命自己的语言和生活方式。”
“他看着所有的生命生生不息,依次循环。”
“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幸福,反而变得更加寂寞了,于是在某天看到动物生育后代时,他开始了沉思。”
“用自己的样子创造出了两个虫民,这两个的长相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同样可以飞翔,都拥有尾钩。”
“虫神很开心,自己创造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
“但他很快就发现发现,给予他们一模一样的能力是不公平的。”
“两个孩子打架,输了的一个成为孕育下一代的雌虫,雌虫因为生育失去自己原本的力量,可另一个虫却什么都没管。”
“雌虫没办法在外界活着,他甚至连捕猎的能力都失去了,为了保护孩子他连飞翔都格外困难。”
“虫神心疼极了,赐予了雄虫责任心,让他们互相搀扶着生活。”
“但是生育的损伤,幼崽的牵绊,让雌虫不得不留在洞穴哺育。”
“春去秋来,雄虫在外得到的食物根本不够分。”
“甚至雄虫不满自己明明跟对方一样强大,现在却要带着两个拖油瓶,而对方明明跟自己一样,却可以待在家里等着自己投喂。”
“他要求雌虫去捕猎,自己留下照顾幼崽,为了表示公平,他们一轮一个月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