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哭累了，陆媗紧攥着他衣襟的手渐渐松开。黑夜中耳旁只闻得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向天昊试探地唤了一声：

“媗儿？”

怀中人儿应了一声，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月光透过窗檐，正好洒在她的双眸处，细密的睫毛处依稀可见泪珠的晶莹。

陆媗抬起水袖，不着痕迹地掩住刚才失控的证据。“天昊，什么时辰了？”

向天昊偏头扫了一眼窗外，“快四更天，怎么了？”感觉到怀中的温暖突然的离开，他也跟着陆媗从床上起身。

“我虽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但却也不能再拖了。”陆媗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月夜里愈发空灵，“路上，我再与你细说可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既然时间紧迫，自然无妨。”向天昊执起她的柔荑，“这一次，有我一起。”

手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一瞬间，已被温暖覆盖。是啊，与君一起，又有何不愿，陆媗心中释然了。

可刚迈出门口，陆媗似是想到了何事，凑往向天昊跟前低语几句。

“就依你，”向天昊宠溺地刮了她一下鼻子，二人相视而笑，才朝着曲国皇宫的方向而去。

锦绣华灯，流光溢彩。喻之所在的东宫，在此刻偌大的皇城中显得格外灯火通明。二人站在屋檐之上，眼看着出入喻之宫内的医官奴仆络绎不绝。相携执手，陆媗足上内劲一运，已缓缓落在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