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误以为扫了墨连溪的兴,忙起身叩罪,“皇上息怒!”颐华宫的宫婢们见此,也纷纷下跪。都是在宫中摸爬打滚过来,察言观色惯了。如今这主子都跪了,她们焉有不跪之理。饶是陆媗对墨连溪心有怨怼,也跪于其中。
“爱妃这是何故?还不快将慧嫔扶起来,”墨连溪拿起银箸,挨个菜色夹了一遍,放于试菜碟中。
“多谢皇上!”慧嫔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坐回桌边。
墨连溪看似随意的一指,却是朝着陆媗的方向,“你,过来给朕试菜。”
一般宫内都有专人为皇帝试菜,墨连溪莫非发现了什么端倪,想借机试探。陆媗还在愣神的当口,慧嫔已然开口,“流莺,还不快过来!”
“诺。”陆媗起身,拿起试菜碟与公筷,默默吃了起来。
“流莺?她是否一直与你宫里当差?”墨连溪突然开口询问慧嫔,陆媗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墨连溪,不过与他玉液池见过一次,想来自己也没露什么破绽,竟这般容易招来猜忌。
慧嫔虽有些疑惑皇上何故此时问起流莺,但还是柔声应道:“是啊,流莺自打臣妾入宫,就一直服侍左右。做事谨慎,也很本分,臣妾很是钟意呢。”
“是嘛,”墨连溪瞟了一眼已经吃完的陆媗,面上波澜不惊,“只是见她今日送冰魄珠与朕,倒不似爱妃说的那般谨慎之人。”
不想与他四目相对,陆媗一直低垂着头。
“想来是流莺难得出趟颐华宫,一时不慎得罪了皇上,还请皇上不要与她一个小小婢子计较,臣妾日后一定严加管教。”
慧嫔的一席话确实也让陆媗颇为意外,不愧她在下人中声望颇高,能做到她这般为下人求情的,在这高墙之内,已是难得。
“既然爱妃都开口了,朕当然不会与一个小宫婢一般见识,”墨连溪夹起几根油菜放入慧嫔碗里,“来,吃菜。”
慧嫔娇笑着接过,正欲放入口中。陆媗忽觉得五脏六腑有炎炎灼热之感,这种感觉,莫不是…抬手将慧嫔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娘娘别吃,有毒…”意识陷入黑暗前的一瞬,只见到慧嫔花容失色的脸庞和墨连溪阴沉的眸色。
宫内某处,有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问道:“如何?”
另一黑衣人跪下禀告,“属下该死。本来计划毫无疏漏,不曾想皇上当时竟踏入了颐华宫用膳,指了颐华宫一宫女试菜。被她尝出菜中有毒,如今既未能除了慧嫔,亦落了个谋害皇上的罪名。皇上大发雷霆,要荆大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主子请万事小心!”
被唤作主子转过身来,身披绛色珠袍,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必惊慌。我倒是想了个替罪羔羊,”那主子凑到黑衣人身边,耳语了个名字,“布置些假线索让他们查去。虽然此次没能除了慧嫔,但我们下了的功夫不能白做,拉另一人上路也是好的。你照我说的去办,绝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属下遵命!”黑衣人拱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