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媗点头,与向天昊各坐一旁。奇怪,天昊自从上楼之后就一言不发,似有心事。陆媗夹起一块牛肉,放入他的碗中,“怎么了?”
“没事,”向天昊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又好像并无异样。
“二位无需跟我客气,在下的饭量不大,若有喜欢的,尽管吃不必顾虑。”秦应寒的目光流连在他们二人身上。
“本就是我的银子,我和媗儿当然不必顾虑。只有你才是真不客气,”向天昊不动声色地损了一句。
“哈哈,向宫主说的是,在下保证,吃完饭后,必定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语中意味深长。
“秦公子!”陆媗急得嗔道。
“你可以闭嘴了。”向天昊桌下的脚略一用力。
秦应寒的表情有些扭曲,但还是打着哈哈,“陆姑娘别急,在下开个玩笑,吃饭吃饭~”
用过晚膳,已来人将桌上收拾干净。秦应寒从怀里掏出几株风干的缬草,“在下平日需燃此草助眠,不知二位是否介意?”
陆媗见是几株缬草,确实有解乏安眠之效,奔波疲累,夜里有此草燃着也不错,“我并不介意,天昊呢?”
向天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二人让陆媗在里室床上歇息,一人靠在几案上,另一人则伏在桌上。
待缬草发出袅袅余烟,气味传至里室。陆媗本就乏了,伴着缬草之气沉沉睡去。
外室的两人此时却十分清醒,他们早已用内力屏息。
向天昊站了起来,望着里室帘后那熟悉的睡颜,低声开口:“你刚才所言当真不虚?”
秦应寒也起身,脸上早没有先前的调笑,“那日,我见她偷偷在服用五灵脂。你许不知,此药极苦、也最为镇痛。”
“所以,媗儿一直在忍着...”向天昊的双手不由得握紧,那明媚的笑容下面,掩藏着多大的痛楚,他竟不知,他怎么可以不知...
见他满是自责之色,秦应寒上前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心,除了缬草之外,我还多加了一味苏合香,能缓心绞之痛,她明日定能好受许多。而且,陆姑娘断是不想让你像现在这般,才在你面前一直瞒着,你莫要辜负她一番苦心。”
向天昊只是定定地望着陆媗地睡颜,“还有什么药材你需要的,可以帮媗儿缓几日地疼痛,你跟我说,我去寻来。”
秦应寒摇头,“需要的药材我身上都带着,而且入夜了,药铺也不再开。连日的苏合香分量我已配好,陆姑娘医术精湛,用药太多恐她看出端倪,还是如此便好。”
“那我就只能站在这里,她疼,我不能替她疼;她怕苦,我却不能替她苦...”
秦应寒算是见识到了,哪怕向天昊再高傲的一个人,也是会有这般颓色。他有些不忍,“你有很多可以做的,她疼,你可以想办法逗她笑;她苦,你可以给她准备蜜饯。我相信,世上若能让陆姑娘真心开怀的,唯你一人而已。”
向天昊深邃的眸光,有些动容。如果说,之前他并未把秦应寒当作知己,那么如今,他接受了。
床榻上的陆媗,没有心疾之扰,睡得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