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前面就上官道了。既然甩不掉,索性看他如何行动。”
萧炜试着动了动屁股,感觉又好了很多。暗赞赵村长的药真管用。
“知道了。”
见安家的速度慢了下来,白麓还是原来的速度。他不着急,显得他不是有意在追他们。
从小路直冲一个小坡就上了官道。这里是通往崖州的必经之路,路旁有些小摊小贩卖些吃食和茶水。搭了凉棚,修了简易的歇脚亭子。
安显荣停了马车。掀开帘子对车内颠得七荤八素的女眷们道:“都下来歇一会儿。”
最想出来透气的是丁淑慎。她已快撑不住要晕死去了。
萧炜慢慢挪动身体,先下了马车。
在一处茶水摊,安家人坐了两桌。
安其琛喝完了一碗茶水,看见邻桌客人的面条飘着葱花和油泼辣椒,馋得直咽口水。
“爹爹,我可以吃碗面吗?”
“爹爹,我也想吃。”安惠然茶水润了嗓子和胃缓过了劲,感觉也饿了。
安显荣将每个人都瞧了个仔细,还好,只是晕吐。“那咱们每人一碗油泼辣椒面,好吗?”他像个慈爱的大家长,笑着问道。
赶了一路,又晕吐,此时一碗辣椒面最适宜胃口。
当安家人埋头嗦面时,白麓的马车也赶到了此处。马车停在离安家三丈远的煎饼摊前。
白麓想和安家挤一个摊,见没有余地,才选在三丈远的地方。他双手撑着腰悠悠地过来:“萧公子,又见面了。”他讪笑着打招呼。
萧炜一筷子面卡在喉咙里下不得,呛了口辣椒汤,咳嗽了几声。
“哟,我吓着公子啦?对不住啊。”
萧炜抹了把嘴,放下筷子,不耐烦地看着他,皱眉道:“你这一咋呼,吓着我了。你一个书生就不能斯文点吗?”
白麓赶紧道歉:“对不起萧公子,小生给你赔不是了。”转身对摊主道,“老板,他们的面钱我给了,多少?”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银子。今日,他穿了件浅蓝色袍子,滚边简单纹饰,腰带也没佩饰,显得很是清爽又平添了几分飘逸感。
“哎,白公子不必,你的钱自己留着,我有的是钱。”萧炜从怀里摸出一张十两银票递给摊主。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摆摊糊口罢了,一年也挣不来一张银票,更没有碎银找补,吓得他直摆手:“客官,这太大了,我没找补的。”
萧炜瞥了眼白麓,慢慢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够了吗?”
“够了够了,有多。”
“不用找补。”萧炜用挑衅的眼神再次瞥了他一眼,倒了碗茶水,垂眼低眸的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安显荣不动声色地吃着面。
白麓见萧炜不再理会他,也不恼,和颜悦色道:“萧公子,昨日我为了你去做了旁证,挨了板子差点去了半条命,你不来看望我也罢了,招呼不打就跑,叫我情何以堪?”
这话里的含义让人听了定会猜测出二人是龙阳之好。
萧炜本就恼他,现听他这一顿胡诌,更是来气。
“白公子真是忘性大,昨日挨板子那时,我就说了,是你自作多情,再者,我又不认得你,看似你给我作了旁证,实则是想加害于我。你居心叵测啊。”
白麓一副小娇娘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旁边吃东西的路人多嘴多言了:
“公子,人家好心为了你挨了打,你倒怪上人家了,不讲情分。”
“这位书生如此孱弱娇媚,你还骂他,你这人太没良心了。”
萧炜听得心塞,但又不便发作。路人不知情,再去辩驳一番,倒显得他更不是东西了,干脆将话吞回肚子里。
白麓走去自己摊前,故意把身体扭得很难受的样子。
这下,路人纷纷指责萧炜的不是。
安显荣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随他们说去,犯不着去辩解。既然在这碰上了,他动我们动,他不动我们动吗?”
“动。怕他不成?”萧炜气恼道,暗忖:长一副死相,还想来找茬,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