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明月总感觉有人在偷偷地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为此,她煎药制药全都放在夜间,花背蛇的放风时间也改到了半夜,对此花背蛇倒是完全没有意见。
白日里洗洗衣裳,翻书歇觉,中午趁着午休,才给屈明师父施针拔毒。
屈明师父和忘追小和尚被卷铺盖赶去了东侧的厢房,原先李妈妈与李立夏、以及阿大阿二的两个房间被那两个仆妇占了,一人一间。
然而没消停两日,某天吃过饭,高悬的日头正当午,那两个仆妇又赶忘追小和尚去山上砍柴。
明月望望自己小手小脚,忘追只比自己高那么一点,讲道理又无济于事,只得肩负起给忘追带路的重任。
正午的日头毒得很,经过河边的时候,明月折了两支荷叶,两人倒扣在头顶上遮凉。
明月琢磨着西山山势相对平坦些,就领着忘追进了不常去的西山。
山里头倒还阴凉些。
忘追虽然个头较阿二小了些,也更清瘦,可力气倒不少,一个人举着柴刀费了些功夫与树枝折腾,花了约摸一个半时辰,总算是凑够了一捆干枝。
明月瞧着忘追满头大汗,连前胸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且满头满脸的灰尘,记得不远处有条小溪,便带着他往小溪走去。
来到潺潺的小溪边,明月发现这小溪比去年秋天她来的时候,水面涨高了,也宽阔了不少。
忘追掬了清水喝了两口,才又解下腰间的棉巾,用清凉的洗脸洗手。
明月用水洗了把脸,便站上一块大石头,极目向远处眺望,突然视线停了一下,只见离溪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叉上,像是挂着一只带毛的动物。
那棵树的不远处,卸着忘追方才砍的那一捆柴。
他们进山不深,照理不应该会和那些凶猛的野兽狭路相逢才对。
可明月向来警觉,她眯起眼来,仔细地盯着那儿瞧,那东西却一动不动。
“那是死物。”耳边响起忘追清碎如冰雪的声音。
明月眉头皱了皱,迅速朝四周环视了两圈,确定没有异状,便道:“你好了吗?天也晚了,咱们快回去吧。”
可当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水面上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怔愣。
忘追顺着她的视线向不远处的溪面看去,只见水中央凫着一只动物,像小狗一样的脑袋静静地露在水面上,花棕色的身体隐在水下。
“是貂熊。”明月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