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惟剑愣了愣,随即皱起眉来呵斥道:“严氏!你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已属大逆不道?!”
“可是我要看看儿子,这有什么不对?老爷你为何不许呢?”严氏寸步不让。
裴惟剑见状,只哼了一声道:“来人,看好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夫人迈出房门一步。”
严氏却急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凭什么禁我的足?”
“你方才出言诬蔑老夫人,便是你的大不是!念在你思子心切的份上,不动用家法已是从轻发落了。”裴惟剑铁青着脸道。
“那我还要谢谢裴老爷您了?”严氏急喘了两口气,可已经压抑不住冷笑,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道,“裴老爷,不必拿什么家法吓唬我,我显然已经犯了七出之罪,就请您下休书吧!”
裴惟剑瞪大眼睛,今儿个严氏吃错药了?!
“你此话当真?”那确定的语气好像立刻会毫不迟疑地扔休书给严氏一般。
“自然,请吧裴老爷!”严氏反馈给他的目光坚定极了。
看着严氏风吹吹就能坏,手指头戳一戳就倒的样子,居然有一天敢跟他叫板?!
“这些年除了阿追不在你我身边,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严氏不想去翻那些泛了黄的记忆,她从容淡定地道:“裴老爷,苏姨娘她们会好生侍候您的,恕我不能再侍候您了,您多保重!”
“你是嫉妒苏姨娘?真没看出来!”裴惟剑惊讶地看着严氏。
一直以来,严氏不争不抢,是最温婉大度的贤妻。
严氏呵地自嘲地一笑:“嫉妒?裴老爷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不过那也是七出之一!”
接着吩咐身边的侍女:“云枝,侍候老爷笔墨。”
扶着侍女静静地立着,不再说一句话。
嫉妒么?早在当年裴惟剑执意听从苏老夫人,纳她侄女苏氏为妾的那一天起,她对裴惟剑的那份真心早就已经死了。
裴惟剑想了良久,又道:“我们两家都是体面人家,怎可随意休妻?!”
严氏不禁气得双手发抖,目光冷冽地逼视着他:“裴老爷,您这话不觉得好笑么?你与我的亲事,若不是裴老太爷生前定下的,老夫人早就让你休了我了,你装什么傻。”
裴惟剑登时怒道:“放肆!你竟然血口喷人!你、你怎可一再诬蔑老夫人?!”
“是不是诬蔑,你自己心里明白!”严氏拔下发上的金簪,拿尖头对准自己的喉咙,“快点写吧,不然我立刻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