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对上几十层阶梯,温婳眼前阵阵发黑,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她刚刚就不先把行李弄下来了。
握着杆子的手心已经被汗湿透,温婳跟乌龟似的挪动,阶梯还没有上到一半,她就已经累到胸口生疼。
睨了眼端着茶水在看好戏的船夫,她咬咬牙,拖着行李箱准备继续往上,一道阴影却突然劈头盖下,把她整个人完全笼罩。
温婳下意识抬头,突然变弱的光模糊了眼睛,她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才看清对方。
男人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休闲裤,两条腿又长又直,上半身被一条薄薄的黑色短袖盖住。
被汗水浸湿后,肌肉轮廓明显,压迫感嚣张地朝她袭来。
古铜色的胳膊覆盖着一块块硬邦邦的肌肉,每一寸肌肤下都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温婳目光上移,划过对方性感的喉结,落在对方脸上时,眼珠因惊愕短促收缩。
男人剪着寸头,鼻梁高挺,狭长的眼里带着戾气。
他嘴里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从上而下慢慢靠近,最后站在她面前。
男人太高,温婳一米六八的个头才到他肩膀,刺眼的光被他遮住,温婳小小的身子躲进了他的影子里。
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霸道地将她困住,温婳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她以为隐蔽的动作,陆衍却看了个分明,他没放在心上,视线略过她,锁定在坐在船头的男人。
“找死?”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微微哑意,危险的气息在周围漫开。
肯定的语气,让船夫已经到嘴边的辩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张了张口,几秒后叹了口气,蔫蔫垂下头:
“晓得了,我这个月不出来拉活了。”
船夫苦着脸,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刚刚就不应该鬼迷心窍的,现在好了,没赚到钱不说,接下来一个月都没活干了。
他刚刚还特意看过了,没见到人才打算坑一笔的,可没想到还是被碰上了,一个月不出来接活儿,也不知道婆娘还能不能让他进屋。
苦着脸的船夫开着船走了,这一小块角落就只剩下了自己和他两个人,锐利的视线落在头顶,温婳紧张得脚指头踡起。
小姑娘黑色的头盘在脑后,垂头的动作让她细长的后颈展露在眼底,雪白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有些晃眼。
陆衍盯了两秒,咬了咬嘴里的烟,心想泡在水里的藕都没她白,晚上吃藕算了。
“去哪?”
短暂的沉默过后,男人突然开口,温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又赶紧低下,闷声道:“去南溪村。”
小姑娘略带着防备的动作就好像他会吃人一样,陆衍扯了扯嘴角,表情似笑非笑。
南溪村算不上远,只不过只有一半的路是顺的。
陆衍思考了两秒,下一刻伸手拉过两个行李箱,“跟上。”
他言简意赅,温婳慌乱之余赶紧抓住拉杆,声音磕磕绊绊的,“不,不用了,我我……”
在男人漆黑的瞳孔里,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声音慢慢减弱,最后消失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