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文字帮助成长中的孩子认识世界一样，符文帮助年轻的修士感知天地灵气的变化。”泉闻道笑着解释道“就如同繁体字‘國’与简体字‘国’的写法不同但大家都知道它们代表的是一个意思一样，符文的具体符号也不一定就起到单一的固定作用，有时同样的符号会有不同作用，有时不同的符号却会起到同样的效果……”

泉闻道解释起来稍显抽象，诸如林云裳与夏树鸣的弟子都没太听懂，但天道零却大致听懂了。

他沉思一番后总结道：“简而言之，符号只是形式，修士的认知才是核心，符号的作用，是以不同的形式来引导认知产生具体的变化……对吗？”

林云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而泉闻道却是惊叹于他的悟性：“没错没错，没想到小友的理解能力还真是远超常人啊。”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林云裳一头雾水。

天道零想了想，觉得应该从头开始讲起，便对林云裳说道：“我和叶子以前做过关于天地灵气的各种实验，发现天地灵气本质是一种非常容易受到灵识影响，从而产生各种性质和形态变化的神奇能量……就比如，如果你的脑子里想着火焰，那你就用这种想法配合灵识去影响天地灵气，那灵气会在你的影响下主动变化出可燃、易燃、点燃后迅速升温的特质。”

“但有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很让难你集中注意力去想象火焰的特质……比如你不小心掉进河里，周围全是水，这个时候你的大脑需要保持高度的紧张来维持身体的机能，没有余力去想象火焰的样子……”

泉闻道这时接过话茬，微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将一个火字摆在你的眼前，受到这个字的提醒，你的大脑也无需太多精力也能尽快联想到火焰，从而用灵识更省力地去影响灵气产生相应的变化。”

林云裳吐槽道：“为什么我掉进水里不想着呼救，反而要去想象火焰的样子？”

“我这是打比方，你别抬杠！”天道零不满地盯着她“反正灵气产生五行变化的核心因素是人的认知和灵识，不是那些符文。”

闻言，林云裳也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泉闻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羽扇开始给自己扇起风来，轻笑道：“哈哈，如果这位小朋友还没有理解的话，我还可以举个反例……而且这个反例还与天道小友有关。”

“和我有关？”天道零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泉闻道轻摇羽扇，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柳家小少爷上门求医，说起过他家老太爷的一段病症，说柳老太爷曾误打误撞地拿到了柳家弟子所画一张火龙符咒，结果扔出去以后却莫名变成了水蛟弹，还顺手砸塌了柳家的练功房。”

“……因为柳老太爷的认知被严重扭曲了。”天道零没想到这个例子还真跟他有关，只是涉及到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难免有些无奈，他有气无力地解释道“他把火龙符认成了水蛟弹，而灵气的变化是跟着修士的认知走的，不是跟着符箓上的符号走的，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表面上看匪夷所思的结果。”

“除非是将已经变化好的灵气封存在符箓中，才不会受到使用者认知的影响。”泉闻道补充道“不过那已经是符文的高阶应用范畴了。”

“原来如此……”林云裳皱着眉头说道“可我当初学符箓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师父没跟我说这些？”

“可能是因为你的师父修行也不到家呗。”天道零说完这句话，小腰就被一只玉手掐上了。

“这是一种保护，小朋友。”泉闻道这时又将羽扇收起，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你们这些孩子啊总是好奇心过重，如果提前让你们知道这些知识，你们总会忍不住进行一些乱七八糟的尝试，从而伤害到自己……有时候像柳老太爷那样得失心疯都是轻的，严重时甚至会筋脉寸断而亡！”

他这个说法好似曾经经历过什么。

接着他又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叮嘱道：“如今你们这些后辈走的路都是无数前人用生命和鲜血探索出来的最稳定的道路，刚刚起步的你们只需要去沿着前人的足迹前进，如果想要走出自己的道路，最好是修炼到金丹中后期才是比较稳妥的。”

这时，天道零说道：“呃……这句我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一下：‘经验主义科学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对象，但大部分情况下它是靠谱的；如果你想搞技术创新，就应该多学多看，提高容错率，这样才不至于一个跟头摔到爬不起来。’”

林云裳翻了翻白眼，说道：“这句话我能听懂，不用你瞎翻译。”

天道零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能听懂最好，这样的话，我接下来讲的坏消息你应该也能听懂。”

“什么坏消息？”林云裳愣一下。

天道零用手杵着桌子，扶着自己的脑袋，沮丧地说道：“由于符文的基础功能和我理解的有很大出入，我们那个用电能激活符文再转化成其他五行能源的构想可以直接枪毙了……不过好消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浪费时间去试错……”

“用不着五行符箓了吗？”这时林云裳也感到了头疼，她可是为了制造帝皇铠甲花费了不少时间去研究了五行符箓的相关知识，多少有些不甘“可泉掌门不是说那只是最初级的功能，我们还可以将高阶的功能应用进去吧。”

天道零反驳她：“正因为它初级，所以代表了符文的普遍特质，而高级往往代表着高门槛，而高门槛则与我们研发帝皇铠甲低门槛着装的愿望相悖。”

“……那怎么办？”林云裳有些慌乱，这帝皇铠甲难道短时间内造不出来了？天剑门的赌斗难道要全部交给天道零了吗？

天道零想了想，关上了麦克风，调整摄像头使自己的脸尤其是嘴，脱离屏幕的范围（防止被读唇语），他对林云裳说道：“没事，我们先按照原计划将帝皇铠甲的主体造出来，再按照你最初的思路将你准备的五行符箓刻印在晶片上，造一个战力较低的原始版帝皇铠甲……等天剑门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展开对天地灵气的系统性研究，我想这个研究成果将成为解决帝皇铠甲五行术法释放问题的关键。”

闻言，林云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话是这么说，我要怎么用毛笔把那么繁琐的符文写在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晶片上啊？”

“所以我准备了纳米光刻机，提前设置好程序交给机器来画。”天道零应道“如果纯机器画出来的符箓不起作用，我会在设备上外接一个脑波控制装置，你将灵识微缩到纳米级，配合装置进行刻画。”

“光刻机……”林云裳苦笑道“好吧，我算是理解你为什么要那么多经费了……不过让我把灵识微缩成纳米级有点太难为人。”

“这个工作你做不了的话可以交给叶子去做，你负责在铠甲内侧刻画辅助符文好了。”天道零这么安排道，叶剑铭听见自己也有活儿干只是耸了耸肩，并未表示异议。

接着，天道零重新打开麦克风，将摄像头调整回原位后，先是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我们商量了一些机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