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感到心里空了一下，动动手指，空无一物

“咒刻检测没问题啊，这事是不是和乌拉诺斯有关？”后回来的兰德里克坐在罗兰边上，拔掉了检测仪。

“啊，呃呃，桔子....”安洁丽娜在一旁垂着头嘀咕。

明天再问吧，还是待太久了，乌拉诺斯也不考虑考虑安洁丽娜会不会变痴呆。兰德里克想着：“这要是给国科院又是一件好材料，哎，难道和神力有关，明天再搞吧。”

兰德里克独自往炉子里添木炭，等屋子里暖和起来，她就跑到二楼写作，安洁丽娜就在隔壁，冷不丁会跑出来研究冰箱怎么开，然后把甜点都炫了。

兰德里克身材火爆，前凸后翘，穿着传统修女服，在巴比亚德高望重，平时除了传传教，闲暇就会写写戏剧，充当消遣。在安洁丽娜回来之前，她始终独自一人，对于她而言，小小的巴比亚似有无尽乐趣。

她正在写一幕戏剧，最后一幕，有人会寄手稿给她，由她来免费补上最后一幕，这是她的一点小小趣味，也可以补贴家用。虽然巴比亚很少举行神学活动，但教会不缺钱，因为诺大的修道院空无一人，兰德里克自己盖了一栋带阁楼在的二层小别墅豪宅，当然，大家都来帮忙了。

此后她和孩子们就住在这，而今只有安洁丽娜了。

兰德里克听见下楼的声音，无奈地放下笔，走出去：“安洁丽娜——不许吃剩饭——”

安洁丽娜开着冰箱，正在思考如何从开口的另一侧打开冰箱，这样这个冰箱就不会打到她了。哦，她意识到自己可以从另一边打开，她向那一头移动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黄桃罐头。

“给我放那-——“兰德里克把罐头抢过来，放回冰箱里关上冰箱门，一把抱起安洁丽娜：“乖孩子要学会到点睡觉。听妈妈的。”安洁丽娜被抱起来，比兰德里克高两个头，兰德里克抱着她向她房间走了。

“唔，磕到头了。”安洁丽娜捂住头闷哼出来。

“哟，妈妈没注意，回床上揉一揉好不好？”兰德里克也揉着她的脑袋，温柔地说。

安洁丽娜的认知退回到了八岁，遇见乌拉诺斯的那一年，乌拉诺斯认她做了代行，此后，只要安洁丽娜近距离接触乌拉诺斯，就会咒刻超载智商变成孩童水平。

兰德克里克带安洁丽娜回到了她的房间，为她唱摇篮曲，唱了一会，安洁丽娜的呼吸明显变化了。

“别唱了，十二个小时到了，都多大了，还唱摇篮曲怎么也哼儿歌吧！”

“啊，变回去变回去，现在的安洁丽娜一点也不可爱。”兰德里克扑进安洁丽娜怀里，怪狠地撒娇。

“快死开！臭女同。”安洁丽娜似乎十分恼怒。

“好了好了，不闹了，困死我了，都怪你要出来扒冰箱。”兰德里克假装打个哈欠，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

“那是痴呆时的我，不是我。”

“是吗？刚刚有个小可爱把黄桃罐头全吃了。”

“哼。我才不信呢，快回去了。”安洁丽娜催促着兰德里克。

兰德里克嘟起嘴，闷闷地哼了几声，这才离开。

第二天，安洁丽娜早早就到了罗兰身边，重复了一遍兰德里克昨天做的咒刻检测。

“看来真如乌拉诺斯所说....”

“他说什么了？”兰德里克打开活板门探出头来。

“神力，自然之灵想谋害她，冰雪是行动的乱象，温度是虚假的标量，他是为了让她好像是冻死一样，神力缚住了咒刻炉心，绝大程度地阻隔了她所有的感知。”安洁丽娜说出了他的推测，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的推测。

在她所学习的知识里，一个普通人是不能在咒刻完好的情况下进入这种植物人状态，连咒刻检测也没有问题，就只能说明身体和咒刻炉心的联系减弱，大概可以理解为，灵魂和咒刻炉心被神力锁在了身体里，所以虽然咒刻没有异常，但罗兰却无法动弹。

“你有什么想法吗？”兰德里克问。

“有，但不确定可不可行。”安洁丽娜沉思着，神力和咒刻炉心的研究现在尚不成熟，贸然行事可能会刺激咒刻和神力，会发生什么样的相互作用是无法预料到的。

兰德里克对安洁丽娜的本事很自信的样子：“说说看，是时候展现你学到的东西了。”

“咒刻炉心只能承受一定量的咒刻，超出的部分一定会泵出，我们可以从注入咒刻，让她即便被锁住炉心也能以极低效率活动。”安洁丽娜想着，罗兰无法动弹的根本原因是身体活动所需的咒刻不足，因为炉心被封住，咒刻无法循环，差不多就相当于心脏泵血量只有原来的百分之几，换作咒刻炉心虽然不致命，但是被神力封住就十分麻烦了。

“好！”兰德里克一拍桌子站起来：“需要什么！我现在就去找。”

“乌拉诺斯的隐居湖，不仅咒刻含量高，还有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神力，你去取，嗯，半吨！回来，我得自制咒刻提纯工厂，这得把我带回的器材都用完。”安洁丽娜思考着，罗兰的咒刻并不活跃，而且被神力封锁，用现成的咒刻药物肯定会引起排斥反应，必须用更柔和的咒刻。

兰德里克带一个大球型容器出去了，安洁丽娜则开始制作能引导咒刻的机器。

“不行，没有奥利哈钢镀层，这样压缩不了咒刻，既然神力不能完全封住炉心，那就可以从有泵流的地方回汞回去，就像静脉能将葡萄糖带回一样。那她就不需要压缩，而是提纯。

安洁丽娜想出了更好的应对方法：包裹在炉心上的神力就像是一层壳，虽然很缓慢，但咒刻循环仍在十分缓慢的进行着，只要沿着现有的咒刻脉络，将咒刻重新注入罗兰体内，如果罗兰可以恢复正常，那她的炉心就会比常人负担更重。

理论上可行，但安洁丽娜总觉得有些不对，狄索西斯在神力方面的研究还没到这种程度，现在也只能试试看。

银，她需要银丝和几根银针，如果没记错，她传导部的同学送了她一套，安洁丽娜从包里翻出来，还在，安洁丽娜将罗兰的手平放在床边，像护士一样将银针刺入罗兰右手手背，用银线连着的另一头扎进自己小臂，大约两分钟后，安洁丽娜感知到了咒刻流失。

好，能传导，现在只要等兰德里克回来，罗兰今天晚上应该就能醒了。好像有什么理论上不对的地方，应该没有吧，安洁丽娜把银针拔出手臂。

罗兰体内的咒刻浓度几乎为零，只有右手因为经常凝聚咒刻，如同肌肉记忆般与炉心留有一条强不了多少的脉络，想救罗兰，就必须在右手上下工夫。

这其中最难以把握的就是神力的参与，整个狄索西斯所有的研究所都没有有关神力的笼统研究，素材太少，除去每年两位相国对本年最杰出的人进行膏礼的那点份量可怜的圣水之外，没有固定的来源，即便是这点，各个研究所都要争破头去抢，你十毫克我十毫克，这些珍贵的材料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就散去了。

想让安洁丽娜在罗兰身上确定神力的性质简直是天方夜谭，预测神力的作用也一样，虽然她是乌拉诺斯的调谐者之一，但仍不了解神力。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罗兰直接死了也没有办法，或许在她因误判害死罗兰之前，她得好好研究研究神力和咒刻炉心的关系，没准因为发现了神力的基本规则逻辑而成为教科书上的头面人物也说不定。

安洁丽娜算起了罗兰醒过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银的传导速率，罗兰吸收咒刻的速率，将湖水看作浓度百分之三十的完美咒刻载体，考虑最慢、考虑最快，提纯时的损耗......四十四个小时到一百七十三小时，两天少一点到一周多一点，是常规病人的四倍多。兰德里克推开门，她已经将水分成了两份，木地板可不牢固，相对于重物来说。

“开始吧。”兰德里克急不可待地将一半水轻轻放在地上。

安洁丽娜将银针搁进水里，散了一些粉末在水里，“算上蒸发，这些水刚刚好够用，如果进展缓慢，另一半水也能用上。”

“任何事都不可能完美进行，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要多久才醒？”

“两天，两天回来看，中间根本不用担心。”

“可人家还要吃饭呢。”

“那你就来喂呗，我是物理咒刻双系硕士，又不是脾气好的护理毕业生，伺候人我可学不来。”

“那以后我老态龙钟，病入育可怎么办？”

“我有个帅气的同学，正发愁怎么找根大腿抱，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护理专业，又会按腿又会做饭可会伺候人啦。”安洁丽娜夹着嗓子说，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真的吗？快介绍给我，她一定没服待过修女。”

“想得美啊，”安洁丽娜用一根手指点在兰德里克脑袋上，前后来回摇：“还真当做护理的都是随便使唤的，人家梦想中的大腿都是在帝都赫赫有名的新生代骑士，又有钱又帅气，嗯——我也看上了好几个呢。”她收回手，捧住脸陷入花痴的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