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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九)

白城之巅。

那层华丽的楼阁居高临下,但白城诸人却看不到如此显眼的建筑,它的模样就仿佛魔术般地在所有人眼中消失。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明明被好多人见过,可他们早已忘记来时的路,忘记楼阁主人的相貌,只记得与他的谈话,然后不假思索,不论对错地去执行它。

楼阁的大门敞开,白条的主人慵懒地走出,四周一层层台阶上的士兵如木偶般伫立,由是他放心的点了点头。他远远地望去,向白城的边缘望去,城墙外,能看到巡逻的白城士兵有条不紊地执行自己的职责。他算过,依旧是每两分半钟将整个白城外围巡视一遍,完全没有任何差错。

他又将目光放在远处的城门上。

一支又一支队伍走出,预示着任务已经开始。眼下十个队伍,或许是九个,要将那黑条彻底击溃。可这位白条的主人不在乎这个,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队伍能有什么作为,因为他更希望他们能像身边这些士兵一样,安静而又听话。

成立这一支支队伍,也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替自己去办事,而他自己,绝不会露面。

他有着不能露面的理由,他不会离开楼阁半步,他让手下一次次外出执行任务,既是为了物资,更多的却是为了情报。他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来,他万不能被那些人发现。

这位白城的统治者,取出一面镜子,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与普通人别无两样的眼睛使他感到无比恶心。过去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浑身颤抖着,将镜子摔碎在地,捏着那支空空荡荡的袖筒,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声音也如同这消失的楼阁一般消散了去,能听到的却只有四周的士兵,可他们仍旧乖乖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他们的思想也随着声音消散而去。

他冷静下来,他感到些许疲惫。这位大人取出一支残破的卷轴,缓缓把它展开,在那残破的地方,有什么文字少了一半,那曾是他苦苦想得到的东西。

他抖抖手腕,那支卷轴竟在空中燃烧起来,直到变成灰烬,随风化为乌有。

十多年过去了,此刻他终于将残缺的部分研究明白。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位少年和一位女孩的模样,那双洁白无比的眸子,那双浅绿漂亮的眼睛,令他发狂!

他还要做些准备,来保证万无一失。这位白条主人期待的脱胎换骨终于就要来临,他已经在这个破地方隐忍了十多年,他马上就要离开,让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看看,他也并非凡夫俗子!

他摸着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狂笑。

……

“这次的任务有些非比寻常呐。”李渊喃喃地说。

各支队伍从城门走出后,并没有各自离开,相反,李渊看到,那些往日单独行事的队长们,如今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似乎这次任务,是要几支队伍一起执行。

这边,四队和十队再次相聚,两位队长嘀咕着什么,并没有带队出发的迹象,看样子,还要再等一支队伍。

陆陆续续的,三两集结的各支队伍已经上路,对于李弃几人而言,这里面不乏新鲜面孔,或者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队长们。他们看到,大概是一二三队一起离开,七八九队一起离开……现在这里是四队和十队两支队伍,那么,还剩下五队和六队。

“五队和六队的队长是谁来着?”李弃问道,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贾有德和周雄吧。”李渊回答说。

少年很难想象,让十队和四队与贾有德一起共事会是什么样子,他大概能想到后果;至于周雄,宇飞上次和他有约,一起执行任务,或许也说得过去。

似乎察觉到李弃的考虑,女孩在一旁补充道,

“放心,五队不会跟我们一起的。”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就像是在问你为什么知道一样,笠只是可爱的摊了摊手,表示这是女性的第六感。

李弃撇撇嘴,当各种可能都存在时,他不会妄自做出决定,谁能保证五队一定不会和他们一起呢?

但结果却如同笠说的那样,当周雄带着整个六队赶到后,宇飞便下令这个由四队、十队和六队的大队伍出发。

整个队伍声势浩荡,让资历最高,威望最大的寒羽晴领导本应是情理之中,但现今这支队伍的管辖权却交给了最末的队长宇飞。整个十队都有些开心,曾经被看不起的他们,曾经被看不起的队长,如今终于有人认可,要知道,几个月前他们还处处被其他队伍羞辱,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现在,整个十队的精气神和自信心,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他们的队长,正作为领头人带着四队和六队前进,这样的场景,如何不叫人骄傲呢。

十队和四队接触较多,因此队员们也比较熟识,相反,两支队伍与六队的联系很少,几个月前宇飞更是和周雄有过摩擦,所以说,尽管名义上三支队伍共同执行这次任务,但六队与另外两支队伍存在明显的隔阂,因此周雄或多或少地有些担心,他总觉得,宇飞这次行动有他自己的打算,可周雄心里也自然清楚,如今四队与十队的关系,就像时时刻刻绑定在一起的一二三队一样,自己插手进来,不会是要被宇飞和寒羽晴联手除掉吧。

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这段记忆是关于贾有德的。

那天晚上,他找到宇飞后,说出了除掉贾有德的事。

至于为什么找宇飞,周雄也不知道,仅仅与他交手过一次,他便明白这位末流队长有着不同于表面上的实力。而宇飞每次会议上的言谈举止,无不告诉周雄,这家伙很有想法,或许能够帮上自己。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贾有德和宇飞的摩擦甚多,换做是他,他一定不会拒绝能除掉这种贱人的机会。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周雄选择找宇飞帮忙。

“哦?为了杀一个贾有德,就要把整个六队除掉吗?”听过周雄的计划后,宇飞问道。

或许,如果对手只是贾有德一人,这位六队队长有把握能自己将事情处理妥当。但他做不到悄无声息地将贾有德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贾有德的队员们一定会有所察觉。因此看上去最简单易行的办法,就是将整个五队除掉,到那时贾有德为何失踪,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但是,要与一整个五队对抗,周雄深知自己没这个实力。

“所以说就来找我了?”宇飞笑着说,“要是我不帮呢,不怕我出卖你么?”

周雄知道这只是试探,他冷哼一声,说道,

“故意羞辱,伤害我队员的人,我要倾尽手段让他付出代价。”

宇飞欣然同意,没想到周雄还是个关心手下性命安危的人,这样的队长可不多见。至于贾有德,杀不杀他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留他活口,那是宇飞不想杀他。至于贾有德对其百般羞辱,宇飞依旧没有动手,只是这位队长觉得干掉这种跳梁小丑纯属没有意义浪费体力,有风险无收益的事谁会喜欢做呢?

“可以帮你,但是嘛,只干掉贾有德就行了,至于他的队员,我自有办法处理。”

事情的进展比周雄料想的还要顺利,有了宇飞帮忙,做掉贾有德成了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他觉得,在不惊动五队其他队员的情况下,或许宇飞一人能够完成这场暗杀行动,但这位男子没有这么做。两人在深夜高调地闯进五队领地,宇飞仅仅是给了贾有德一掌,接着他便去对付队员们,做掉贾有德的事,由周雄来完成。

约摸半刻钟两人再次会合时,贾有德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周雄明白,要是没有宇飞那一掌,自己可能还要花一点时间,当然,也不晓得出于何种原因,这位五队队长骁勇善战的马儿不知踪影,使周雄更加轻松的拿下战斗。他看了看宇飞,确信这家伙也将事情办妥。

“你说的是真的?”周雄问道。

宇飞挑了挑眉,“怎么样,做出决定了吗?”

这位六队队长仍旧犹豫不决。

“只要用脑子想想,”宇飞补充说,“你从未记得白及模样,从未记得拱门后的路如何去走……这都不太正常吧;况且,每次召开会议时,脑海中都会响起召唤的声音,这都说明不了一切吗?”

周雄最终同意,由是宇飞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行动便告一段落。

“结……结束了?”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周雄疑惑地说。

宇飞只是笑着表示,倘若有感觉的话,那白及给他的脑袋打上印记的时候,他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我的印记只是一道保险,避免你变成傻子。”这位队长接着说,“等时机到了,它会自动将白及的印记清除;至于为何保留白及的印记,算是防止你错过他的召唤吧。”

尽管有些半信半疑,但在宇飞和白及之间,他还是选择相信前者,并且在他厚着脸皮地软磨硬泡之下,宇飞最终给他的每个队员都打上印记。直到后来所有队长返回白城开会,包善告知大伙五队的队员对贾有德的事一问三不知的时候,这位队长才彻底相信宇飞。

他终于将所谓印记的事捋顺明白:白条的每个人脑子中都有一个印记,白及可以用这个印记向他们发出召唤,同时又可以清除他们部分的记忆。这或许就是他从来不知道白及样子的原因。

至于白及是何时给他们的脑袋当中种下印记的,这位队长已经记不清楚,或许是那段记忆早就被清除了吧。

因此,宇飞那日告诉周雄的计划便是,他们不必将五队屠个精光,只需要打上印记,删掉他们这部分的记忆,再发出返回白城的命令就好。

这位男子的手段令周雄感到恐惧,可更让他恐惧的,是让他知道印记的事。在白条的许多年,原来脑袋当中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既然白及可以更改他的记忆,那让他变成傻瓜,也未尝不可。

如今,他和他的队员们的脑袋当中,多了宇飞的印记,周雄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也不能保证宇飞就是好人,但权衡之下,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因为,每每看到城墙外围那些机械地执行巡逻任务的士兵们,他都觉得,或许已经有白条之人,成为印记掌控下的傻瓜了。

之后进行的那场会议,足足讨论了十几个小时有关进攻黑条的事情,而在会议上,宇飞几乎是据理力争,竭力争取四队,六队和十队一起行动的机会,并且争取三支队伍的领导权。周雄不清楚,这位男子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四队和十队共事他能理解,但额外地叫上他是为了什么,他不明白。

而如今,看着四队和十队的队员们非常熟识,自己的队伍格格不入的时候,这位队长再度担心起来,倘若宇飞所做的一切都像他所说的一样,那么他除掉自己和整个六队,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周雄最终还是保持乐观态度,因为干掉他和他的队员们的最佳时机是和宇飞共事的那个夜晚,除非这位男子想同时干掉四队和六队,不然不可能等到现在。杀掉他是为了抹除知情人,因此,宇飞又怎呢让四队在一旁,徒徒增加另一个知情人呢?

又是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夜深人静,帮周雄的队员们种下印记的事情也已经办妥,宇飞临走前,突兀地问道,

“所谓黑白的意志和自我的意志,你遵循的是哪个呢?”

周雄有点发懵,什么叫做黑白的意志?

似乎宇飞并不想解释,他只是在等待周雄的答案。

“我不知道,”周雄不知该怎么回答,“反正我会将队员的命放在首位,至于其他人,爱咋地咋地吧。”

宇飞离开了。

时间拉回到现在,三支队伍全速前进,而周雄担心的情况也没有发生,或许宇飞此行有什么新的战术和想法,只是他多虑了罢了。

赶路的时间无聊而又漫长……

……

尤吕。

镇上的居民们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能见到的黑条成员,都是一脸紧张而严肃的表情。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总是有一袭黑袍的人,带着物资与装备,大声喊着让开让开。四周重要的防御措施也已经加固,就好像要打仗一样。

黑条已经发出了明确公告,半月之内不容许任何民众离开,不得阻碍任何黑条成员办理公务。当然,这引起了恐慌,也招致了不满。

多天以来一直隐蔽在暗处的三位赏金猎手,算是欣赏了黑条加紧备战的这一出大戏。现在,他们都已经换上普通的麻布衣服,看上去与尤吕其他普通的居民别无区别。为了能达成目的,就连一向冲动的任你杀,也小心了不少。

又是几位黑条成员带着物资走来,大吼着让开让开,街道上的三人于是往旁边挪了挪。见此情景,莫时楷忍不住小声说道,

“那宇飞到底什么能耐,还真让黑条行动起来了?”

不论如何,这一切都在如宇飞写下的纸条上讲的那样发展,似乎找到叶原白的可能性,真的大了一些。

至于莫时楷的问题,江冉打趣说,

“等回到组织翻翻资料,说不定就有宇飞的悬赏令呢。”

“那我可一定要砍掉他的脑袋。”任你杀拧了拧拳头。

……

小小的房间内。

这里既有熟悉的面孔,比如封绍明和柳皓月,又有三位陌生人。

这三位分别是全渭,彭异和曾不仁。

以上,便是在尤吕当中,被称为吕柳五墨的的五人,是黑条的最初创建者,也是现在尤吕的最高管理阶层,为首的是被称为大姐头的柳皓月。

其他四人正在汇报着人员物资调动的事。

那晚,“神志不清”的宇飞,把白条进攻尤吕的事告诉柳皓月,起初她以为,这位男子只是在说笑,可宇飞临走前,果真把行动的事项详细地写下来给了她。柳皓月有些不相信,但也无可奈何,即便是假的,她也只能尽力做好准备,毕竟宇飞的意图令人捉摸不透。

吕柳五墨和宇飞的交情并不深,作为黑条的大姐头,她也仅仅是知道这位男子并非西域之人。而和宇飞的结识,是在他作为旅者行至此地后,帮了黑条一些忙,才使得大家伙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只可惜,后来宇飞加入白条,吕柳五墨算是与这位男子彻底决裂。如今作为对手,宇飞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许只能看老天爷的造化。

未雨绸缪不是坏事,这位大姐头如是安慰自己。

……

似乎黑白本应对立,可现在白是黑的外表,黑是白的影子。倘若不是,那么白便不是白,黑也不是黑。俗话讲表里不一,如影随形,简直在黑白身上体现到了极致。纵使被赋予了抽象定义,但本质上,自由的人仍旧可以拿它们自由地装饰,打造出不一样的黑白风格,这是社会的一种进步,或者说,只有经历了这样的过程,社会才能进步。

抛开两者,单单只拿出黑或者白,看起来就显得那么无用。因为,黑白共掺的当下,最原始的纯色就会格格不入。俗话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大染缸里,黑能洗成白的,白的自然也能染成成黑的,如此一来也就只有黑白相间的杂色能够留住。黑与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变化,虽有些无可奈何,但思想却早已麻木。

当然,这种黑白共掺的情况绝不可能一半一半,大可动脑子简单地想想,白染成黑的,似乎要比黑洗成白的容易得多。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人总是喜欢让自己的影子长一些,而显得自己更高,不是么?

只是无论杂色当中黑多一些还是白多一些,其实并无区别,可是,“杂色”二字听起来多么不堪,他们还是声称自己是“纯色”为好,尽管这种颜色早就与黑或者白划清了界限。

话说到底,白是黑的外表,黑是白的影子,即便表里不一,总归是要如影随形的。

……

寒羽晴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有些担忧,因为尤吕就在不远处几百丈远的地方。

队伍已经停下来,在等一个时刻。

不得不佩服,宇飞时间抓得很准,现在约摸凌晨功夫,天边略微露出一丝曙光,让夜晚不至于完全看不见。而此刻,大多数人仍旧在睡梦当中,趁机会发动袭击,收益将会最大。

这里是尤吕的南侧,镇子一片祥和,外围没有哨岗,没有防御设施,根本见不到黑条的影子。

这支队伍原地待命,他们需要等待一二三队和七八九队的进攻小组全部就位,并且进攻开始后,再发起袭击。

可突然地,十队一位成员的话语让寒羽晴愣了神。

“队长,前面那是尤吕?我们这次行动,该不会是……进攻黑条吧?”

心里不踏实的寒羽晴闻言瞬间火大,十队的成员,怎么连干什么都不知道?

“宇飞!你难道没跟队员们讲行动计划?!”这位队长质问道。

宇飞没理她。

寒羽晴的发怒,以及刚刚得知的进攻黑条的事,让十队的队员们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至于清楚行动计划的李弃,方才察觉,原来宇飞一直没有将行动内容告知大伙。

“啊,我们这次要干啥呀?”李渊一脸蒙圈,问道。

作为外来人,所谓的尤吕,李渊只从宇飞口中听过这个地名,而黑条他又接触甚少,由是他瞬间搞不明白,尤吕和黑条又怎么挂上了关系。

李渊还以为这又是一次会收,只不过地点远一些罢了。

无论是宇飞的沉默,还是队伍当中的骚乱,都让寒羽晴更加生气。如此重要的事,他们九位队长足足商讨了十几个小时的事,如今都箭在弦上了,宇飞,竟没有将事宜将给队员们听!

尽管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愤怒还是让寒羽晴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你说话呀……你知道你的失误可能会送了队员的命吗,可能会导致我们整个白条辛辛苦苦策划的行动失败吗?”

周雄有些疑惑地作为旁观者看着一切发生,虽然寒羽晴表现得有些过火,但宇飞没将任务告知队员,的确是他的失职。

“唉,管他呢,”想了想宇飞与他共事时的表现,周雄心里嘀咕道,“这家伙实力极强心思缜密,或许不告诉队员计划就能完成任务呢,又或者他有啥新想法……倒是这四队队长,生啥气呀。”

反正周雄心中无感,或者说,他对这次行动都无感。

“你在逃避什么?!”

“你说话呀……”

宇飞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就连十队的队员们也感到有些怪异,放在平时,他们的队长应该笑着解释才对。

空中传来核力的波动,表明其他队伍的进攻已经开始,而对宇飞而言,时机已到。

这位男子缓缓地向前走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当中,他身上白色的袍子渐渐变成黑色。宇飞转过身子,张开双臂,就像是以主人的身份欢迎来访的客人一样,他的笑容优雅而神秘。

“寒队长,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方才冷静的周雄如今一下子瞪大眼睛,这身打扮,难道说……

原本窃窃私语的队伍,如今可谓彻底爆炸,特别是十队的队员们,更是搞不清楚状况。李弃和李渊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宇飞现在是变成了……敌人吗?

寒羽晴后退几步,支撑她继续自己职责的那面墙已然崩塌,就仿佛精神世界碎裂一般,这位女子不敢再思考,过去和宇飞共事的场景历历在目,此刻,就像是在梦中,一场荒唐的恐怖的噩梦。

寒羽晴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好用核力支撑着,勉强发出颤抖的声音,

“原来,你是……黑条的人……”

……

几分钟前,尤吕的东侧。

封绍明紧闭双眼,结出印结,四根细细的核力丝线绵延向远方,时不时有波动传来。

“怎么样小明,情况如何?”柳皓月问道。

“宇飞那家伙还算讲点儿义气。”封绍明睁开眼睛,“他让我们放空西方和南方的防守,并且让黑条把防御重点首要放在我们这里,其次放在北方上,果然说得没错。”

“哦——也就是说,白条是只准备从尤吕北侧和东侧进攻喽?”柳皓月又问道。

封绍明摇了摇头,

“是从北东南三个方向进攻,只是看样子,宇飞要自己一个人,帮助我们牵制南方的袭击。”

柳皓月有些没弄清楚情况,那男子怎么如此任性,要倒戈帮黑条的忙?

她还没来得及接着问,就被封绍明紧张的声音打断了去,

“敌人进入我们这边的埋伏圈了,快行动……至于曾不仁那边,等时机到了我再通知他。”

……

“老大,你先从正面突击,我和三队从侧方接应,能避免被敌人的增援切入,你看如何?”

方旅提议道,陆珂也表示同意。

师龙彬点了点头,他们无预兆地发动袭击,时间又是凌晨,再等敌人察觉,为时晚已。三支队伍分开进攻,既能拉开场地,又能相互协同增援,如此战术不无道理。

这位白条的首席队长,带上一队的十位成员,向着尤吕进发。

镇子已近在眼前,却没有任何的侦察与防守,一队前进速度很快。师龙彬觉得,能够速战速决最为保险,赶在惊动黑条之前撤出将是完美的选择。就在整支队伍即将杀进小镇之时,无数破风声自四周响起,这是很不好的预兆。

师龙彬的心震颤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释放核力,将那一根根射来的箭矢冲散。但随行的队员们,却无法在霎那间反应过来,即使有所察觉,这种包裹着核力的特殊箭矢,穿透力强大到根本难以防御。一时间血肉被击穿的闷响声和惨叫声叠荡而起,可箭矢一波又一波,师龙彬无瑕顾及队员们。

“中埋伏了!”这位队长心中大喊不妙。

但攻击远远没有结束,随着箭羽消停下去,竟是炸弹接着袭来。师龙彬几乎是倾尽核力的输出,才抵挡住爆炸的正面冲击波,他内心此刻既慌张又淡定,好在二队三队没有跟来,不然可就一起中了埋伏。

现在,只需要且战且退,等方旅和陆珂前来支援就好。

“大姐头,喽啰已经除的差不多了,按照计划,要使用人海战术了吧?”暗处的全渭和彭异问道。

柳皓月摇了摇头,她心里清除师龙彬的实力,“这家伙不容小觑,黑条的普通成员可能伤不了他,走,咱们三个前去会会这位白条的队长。”

师龙彬大口喘息着,身边已经没有队员的声音,核力消耗很多,好在他没有受伤,可体内杂乱的力量尚未流转起来,亮起曙光的黑暗当中旋即冲出三道身影。师龙彬心知不妙,就要向后退去,但精心埋伏的黑条怎能让到手的猎物轻易逃掉。三人呈包夹之势,已然将师龙彬的去路和退路,全部封死!

二话不说,这场事关生死的战斗直接展开,当看到这三人当中的两位男子结出印结之时,师龙彬眼眸当中闪过惊恐的神色,黑条的人,竟然刚一上来就要放出术法!

“混动波!”全渭向前微抓,早已经在他手上缠绕的核力瞬间向前爆出,化为一道速度不快的狂猛波动。

对师龙彬而言,躲闪全渭的波动并不困难,可他迈开双腿准备移出身躯时,一只脚瞬间脱力,这位白条队长脚下的黄沙竟向下塌陷,断送了他躲闪的时机。

“流沙旋!”彭异双手下按,这一切都是他所作为。

仅仅是这一刻的干扰,全渭的攻击从正面将师龙彬命中。正所谓越是强力的攻击手段,有着越是苛刻复杂的限制条件,这混动波确实速度不快,极易躲闪,但其威力可谓极大。被命中的瞬间,师龙彬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模糊,全身五脏六腑似乎要震碎般,他被剧烈的冲击波轰飞而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倒飞而出的师龙彬也想要结出印结,但他那双手尚未合在一起,就被从身后夹击而来的柳皓月打断,她不会给这位白条队长用出术法的机会。

师龙彬只能放弃结印躲闪攻击,他倒飞出去的身体经历几个翻滚后稳定下来,接着他便吐出一口鲜血,因为先前的攻击,这位队长受了极大的内伤。

容不得思考,脚下黄沙再度塌陷下去,全渭和柳皓月更是不给师龙彬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一左一右向他暴冲而来。师龙彬只能尽力调动起体内残存的紊乱的核力,好让自己踩实在陷下去的黄沙之上,然后将核力输出最大化,凝缩在双臂,准备同时接下两人的攻击。

浅浅的白光犹如冰霜一般结在他的身体表面,这是自身实力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出现的核力具象化。

闷响声传来,即便在彭异“流沙旋”的干扰下,这位队长依旧接下二人的攻击。

柳皓月冷哼一声,

“全渭,你闪开!”

随着全渭撤出几步,柳皓月得以施展全力,一时间,白条首席队长与黑条大姐头的碰撞,竟是后者占据了上风。这位女子对核力的运用,并不比师龙彬差,现在,力量消耗过半且中了一击“混动波”的他,完全不是柳皓月的对手。

随着身体因承受不住攻击而再次倒飞出去,核力过度调动的师龙彬又一次吐出鲜血,他能听见三道破风声愈发接近,这位白条的队长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方旅,陆珂,你们两个混蛋,到底去哪儿了?!”

……

与此同时,尤吕北侧。

“你们两个怎么不走啊,快去呀!”池鹃抱怨道。

由七八九队组成的队伍,在离尤吕尚远的地方起了争执。这儿明明连镇子的模样都无法看到,三支队伍却已经停滞不前。包善自然清楚此行要有拼命的打算,他又怎么可能冲在第一个呢。

这位八队队长庆幸贾有德失踪,不然那家伙,肯定会让自己当炮灰的。

深得这位“师傅”的真传,包善当然要让七队和九队先去送死。

“喂,我是总队长,你们先去,我支援。”他甩着公鸭嗓叫道。

“凭什么,”池鹃很是不满,“谁的威望更高,心里不清楚?”

包善作为八队长,与七队长池鹃当上队长的时间差不多,他怎么会吃这一套呢。

“你违抗我的命令?这次任务,可是由我领导的!”

尽管包善的公鸭嗓依旧尖利,但在池鹃面前,明显还有些底气不足。要论实力的话,他还真不清楚能不能打过眼前这女人。

“切,没了贾有德你啥也不是,”池鹃冷哼一声,“我现在就去叫帮手,看你还威不威风,”

“你!”

包善这下彻底没了脾气,他或多或少地知道池鹃这家伙和一二三队走得很近,那三人,这位队长深知自己是惹不起的。

“罢了罢了,听到我们打起来了,你要赶快过来支援。”临走前包善吩咐道,他也明白说了也是白说,但说了总比不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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