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尸体周围勘察完,他才蹲下,仔细的对躺在地上的尸体进行细致的检验。
从尸体基本信息至尸体腐烂程度等,都要进行细致的查验。
常生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他在屋内四处查看。
最后他目光落在了那铸铁的烧炉。
常生抬手在其上轻轻晃了晃,发现里面的木炭虽已经烧完,但炉中却仍透着股热气。
这应就是这仓库中那股热气的来源。
这仓库明明是用来置放已经冶炼好的器具,为何会突然将炉中之火又点燃。
常生思忖之际,门口倏然传来一阵响动。
他回头就看见那妇人李秀玲在门口哭喊着:“相公,相公。”
两名捕快拉着她,不让她进入房中。
常生随即向门口走去,对着那妇人说道:“赵县令在里面勘察,会还你相公一个公道,你先过来喝口水。”
那妇人神情落寞,脸上带着几滴泪珠。
浑浑噩噩的跟着常生进了里屋,常生在屋里找了个碗,盛了点水给那妇人。
见她平静了些许,才开口问道:“夫人,能否问一下,那仓库原来是用来铸铁的吗?”
只见李秀玲颔了颔首道:“那仓库原先是用来铸铁的,但近些年来赵大田铸铁生意愈来愈好,就把这小的铸铁间的烟囱拆了,改造成仓库,只是那烧铁的炉子没有拆,一直留着。”
“那他平日有去仓库烧炉子的习惯吗?”
李秀玲回忆了几息,肯定地说道:“没有,自从那屋子改成仓库后,赵大田从来不在里头起火。”
常生点点头,又往李秀玲手中的空碗里添了些水,见她神色平静了许多。
才继续问道:“赵大田近些日子,有没有跟谁有过节。”
李秀玲倏然瞳孔瞪大,激动的说:“有,有,昭县还有一位铸铁家,叫张木三,前不久因抢生意起过冲突。”
说着她突然站起来:“我知道,一定是张木三害的,他当时还说要让赵大田吃不了兜着走。”
常生见她神情激动,并未再继续询问下去。
只是安抚她,让她先休息一下,官府一定会替她找到真凶。
常生安抚完李秀玲,又回到方才的仓库。
检尸员和赵县令已经将现场勘察完,正在仓库门口和孟翼说着话。
检尸员开口道:“按照尸体腐烂程度,这应是昨日下午就已经死亡了。”
“但他家妇人说昨日上午还送她回了娘家,按脚程也应中午才能到家。”孟翼接着说道。
一旁的赵远立也接话道:“那按时间推来,就是归家没有多久就死了。”
常生开口问道:“死亡原因是什么?”
检尸员翻了翻记录的册子,说道:“看表面并无明显外伤,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死亡原因。”
“没有死亡原因,很难定位到真正的凶手。”
检尸员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在下可以将尸身解剖了。”
在大周,检尸员地位并不高,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不用了,你看见那炉子的炭火了吗?这门又是紧闭的,他就是烧炭烧多了,才死的。”赵远立很快就下了定论。
而孟翼看了了一眼常生,却问道:“常生你也觉得是炭烧多了吗?”
“师父,我看不太像,还是让检尸员解剖看看。”
赵远立显然有些不耐烦,这等农家死人,对他官路晋升毫无用处。
但又不想得罪司烜氏,故揶揄道:“我回去让他们剖,两位大人也累了吧,要不早点回郕府吧,剩下我处理就好。”
那检尸员闻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自知说再多,赵远立断然会用赵大田误烧炭过多,致使自身死亡来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