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他,原来真的是他。
常生从未想过,竟有人用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全身皆被掌控了的感觉。
他恭敬地拱手向庄公问道:“请问庄公,这术法真的无药可解吗?仅能依靠己身?”
“敢问常生小友,你做梦之时是你在那人梦中,还是那人在你梦中。”
庄公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颇有些许豪迈之感。
他将擒着茶碗的手轻轻一挥。
那茶碗就回到了原先的石桌之上。
只觉得像变戏法似的。
但听完他的话语,常生倒有些许感悟。
他开口道:“庄公,小生不才,有一看法,这控梦术还得依靠己身才能解,是否遵循了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
庄公开口道:“你这说得算是有理,只是无为而治真的是毫不作为吗?”
常生听完后,摇了摇头道:“这似放风筝一般,任由其自由自在迎风傲翔,但从始至终一直有根丝细线牵引着,说是顺其自然,却不能过分异常,定是有人在其后做指引。”
庄公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论道天赋倒是不俗。”
他说话间言语的深沉和眼眸中的深不可测。
并不像二十岁的年事,倒像是存于世间许久,久到让人瞧不清年岁一般。
他继续说道:“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话语,到底是你在她梦中,亦是她在你梦中?”
其实常生避而不谈,仅是未理清这种类似庄周梦蝶的问话。
他眉头微蹙道:“庄公敢问你若梦见蝴蝶,是蝴蝶在你梦中还是你在蝴蝶梦里。”
庄公先是一愣,继而往莲池处一挥袖。
满池的莲花之上,一群蝶嬉戏其间。
“你觉得现在在梦里吗?”
常生讶异的抬头看向庄公,却见他所坐的石墩正缓慢移动,离庄公和云荷愈来愈远,并冲向那莲花池的方向。
他惊恐地扑腾着手臂,用力挣扎着。
“嘭。”
一声落水的闷响之音传来。
惊得莲花塘中蝴蝶漫天飞舞。
常生感觉一股凉意覆盖了全身,身体往莲池底下淤泥沉了下去,耳边所有声音皆消失,耳膜只感巨大的压力袭来。
池底的淤泥爬上身子,没过双臂,没过脸颊,将最后一抹鼻息吞没。
“为何要杀死我。”
常生在有意识的最后一刻,脑中仅余这一丝残念。
云荷看着莲花塘中炸开的水花将池边砸湿。
再看一眼庄公。
手中擎着一碗茶,轻啜着。
“庄公为何如此对待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儿。”
“小吗?看着城府颇深,似都能当你父亲。”
“庄公你这是偏见。”云荷神色着急,她想赶往莲花池边去救人。
却见庄公又一袖挥来。
她还未来得及提步,身形开始飘向小筑方向,
又绕过屏风,继而往自己的马车里倒了进去,
那马车马不停蹄地往来时的路而回,常生骑的马也“踏踏”地紧随其后。
里头传来庄公的话语:“回去吧,山谷要入夜了,墨蝶已不再为客人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