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刘家正院热闹非凡,婢女等家仆都被唤来招待宾客。
而后院祠堂中,香炉燃香,气氛肃然无声,老迈枯瘦的刘宣和刘竹端坐香案两旁,老目注视着底下的身影,目光欣慰神情复杂。
底下,盥洗完毕的刘通玄身着朴素礼服,神情肃然的往上头神龛中的无字灵牌三拜九叩。
大隋男子十二岁开始蓄发束发,到了十六便能举及冠礼,标志着已成年能婚娶,正式参与家族事务,甚至继承家主之位。
而在今日,既是刘通玄的生辰也是及冠礼,左右两旁站立见证这一仪式的人,均刘家血亲。
在刘通玄左手边上,刘景澄正坐在轮椅上,小妹刘若薇站在其身旁,眼含笑意。
右手边则站着堂弟刘胜白,以及一位皮肤惨白、身体有些瘦弱的儒雅中年男子,这位正是刘胜白刚回来没多久的父亲刘正明。
拜完起身,刘通玄抬头望着那块无字灵牌,想起小时候他常问起爷爷这牌为什么不写名字,刘家祖先是谁,从而何而来,又为何要在这青陵立足。
每每问起,老人都含糊其辞糊弄过去,绝口不提。
如今想起才有所惊觉,究竟是何等原因,竟让得两位老人如此忌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提都不敢提一句。
刘通玄对此很是好奇与不解,可若老人不愿提及,就让这往事随风过去,深埋的秘密就不用再挖出来了,
让刘家一切重新开始吧。
刘通玄再走上前,跪在两位老人身前,刘宣从托盘中拿起一块雕着蛟纹的青玉冠,轻轻抚摸几下,老目幽幽似在回忆。
几息过后,老人叹了一声,将这顶玉冠轻轻给刘通玄戴上。
望着眼前的刘通玄,刘宣浑浊的双眼涌出复杂之色,本以为大孙刘承泽的性情最像自己,结果恰恰是眼前看似浪荡纨绔,实则谨慎机敏的刘通玄。
早些年若不是外面有传闻飘进他耳中,刘宣都不知道这小子已在花巷混了两年。
兴许让他刘宣生厌的不是当时浪荡的刘通玄,而是早年的自己,毕竟在逃难之前,他也似这般的纨绔放荡。
“今刘通玄继刘家之主,将不负长辈所望族人所托...”
刘通玄恭敬的向两位老人拜了拜,郑重起身面向注视着他的一众血亲。
......
“正明叔,云岭县的铺子怎么样了?”
举行完及冠礼,刘通玄与许久未见的堂叔刘正明并肩走在院中。
“铺子生意不比往前了,没了青陵山药园产的几味草药供应,咱家药典的几种药物难以调制,生意少了五六成,而且县里最近发生了怪事,搞得人心惶惶的,我便想着先带着你嫂嫂回来...”
刘正明轻咳了几声,摇头讲道。
刘通玄望着这位身上萦绕着几缕妖煞气息的叔叔,正打算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没想到还真有,他皱了皱眉头,又问道:
“可知是什么怪事?”
“说来也怪,就是店铺周边几户人家常有人失踪,我店里一个伙计也不见人了...”
刘正明皱着眉头说着。
“那叔是要把铺子关了?”
“兴许不是什么大事,铺子生意虽差了点,却是咱刘家沸血汤一味主药的重要产地,弃不得。如今仅剩下一个伙计照看,两天后我还得回去...”
刘正明笑着摇头,云岭县的药铺是刘家重要产业之一,也是他的心血,必须得有人看着。
家中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直不能回来,如今看到侄子能独当一面,也是深感欣慰,放下心来。
刘通玄微微点头,他刘家除了武学有名外,还有站完桩后那碗能顶上数日苦修的沸血汤,可缩短武夫熬炼气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