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笑嘻嘻过来，从垄沟里拽起两个绑在一起的鹌鹑：“我想吃秃尾巴。”

陈志恒瞟了陈月一眼：“我看你像个秃尾巴。啥你都想吃，你咋不把咱俩那大肥猪赶来吃……”

“大恒，你就给她整呗。本来抓了不也是吃的么。”

陈志恒：“爸？”

话不是王兰说的，而是陈永年说的，小老头儿一家之主，说话当然是有分量，陈月一听连她爸都给她撑腰了，啊的一声尖叫，像那个炮弹一样的扑陈永年后背上：“爸！哈哈哈哈！”

那陈志恒还能怎么办，整呗。

……

陈永年和王兰不愿意多歇，吃完了东西就去干活去了，陈志恒当然也知道，两个家长是想让他也借着机会歇歇，陈志恒干活太玩命了，像跟那苞米有仇一样，俩人心疼儿子了。

陈志恒不敢直接就在这到处都是草叶子苞米杆子的地方点火，想了一下，还是拉着陈月到沟底下去了，那没田，还有水，能放心点。

“狗肚子存不住猪油，你咋那么馋呢。”

要是往常，陈志恒这么说陈月，少不了陈月要和她哥比划比划，然后一顿干嚎，哭着去找大姐告状，大姐再过来锤一顿陈志恒，形成完美的一套流程。

不过，今天有好东西吃，陈月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陈志恒一般见识，两手往衣服兜一插，脖子一歪，美滋滋。

“那手多埋汰，还往衣服里……你搁地里打滚了是吧！这衣服让你造的！”

嘴上没闲着，陈志恒手上动作也快，撅苞米杆，火柴点火，把铝饭盒装水扔火里，鹌鹑的脖子一拧……

没多长时间，陈志恒就把两只鹌鹑烫完了，也拔完了毛，看着挺胖的鹌鹑变成两只不大的小鸡，镰刀水洗之后，开膛破肚，清理内脏，陈志恒全程蹲在水边弄，陈月全程蹲他旁边看，一点也不带害怕的，陈志恒用胳膊往旁边扒拉她好几次她都又挤过来，陈志恒也就不管了。

都处理完之后，陈志恒还是撅了两根带叉的树枝，给鹌鹑挂上，就着刚才的火堆，和陈月两人一人一个的拿着树枝，垫几根苞米杆在地上，坐下就开始烤鹌鹑。

陈月平时就像有多动症似的，这会儿有好东西吃，安静的陈志恒都心疼。

没盐没味儿没调料的烤鹌鹑能好吃到哪去，也让小丫头馋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吃肉少么。

“陈月啊。”

“咋了，哥。”

陈月头都没回。

“等到了冬天，封了河，哥天天都去河那边，去林子里给你整好吃的。”

陈月傻不拉几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志恒那一脸认真的表情，用力的一点头：“嗯！”

陈志恒笑了，伸手去摸她脑袋，陈月往后一缩，把手里的烤鹌鹑一起收身后去了。

陈志恒：？？？

“我还能抢你是……”

“哥！”

陈月往陈志恒这边挤，又急又快的说道：“你说的那个坐地下都得夹一屁股土的那个，占便宜没够那人来了！”

我说过什么玩意儿？

陈志恒一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小叔，小姑姑，你俩吃啥好东西呐！”

不用回头，陈志恒听这个动静就知道是谁了。

“金龙儿啊，我都忘了，那边地是你家的了。”

从另一面的坡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满脸带笑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