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炉子?你拿……擦!你抓个兔子比划这么大阵仗!我寻思你要打野猪呢!
大侄咂!咱们这边就有兔子!别过河了呗!大侄咂!”
陈永富在屋里喊的啥陈志恒根本就听不见,他早撒腿跑了。本来想着的就是去这边的山上抓抓兔子得了,之所以说的不清不楚的,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一下呗。
没想到啊,陈永富是真的把陈志恒当成个大人看了,竟然同意了他们去河那边山里。
那这次上山,可就不能只带个香灰炉子去了。
直接翻了木头墙回了家,小东去大屋打招呼去了,陈志恒也不怕他说漏了啥,我大爷都同意我们上山了,不信你问他!
镰刀肯定是要拿一把的,开路、取野菜都方便,洋火带一……带两盒吧,腿插子,这个也得带上!
所谓【腿插子】,其实就是一种没有吞口的扁柄匕首,形制上很像伞兵战术匕首,平常插在小腿外侧,因为某些情况不得不蹲下身子,两手背后的时候,很方便使用。
而从它的使用方法也不难看出,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当初那些遍布东北大地的响马们经常用的东西,也的的确确是仿制了正宗的伞兵匕首,在这个时候的东北,越靠近山区,这样的玩意儿就越多,不过多数都是粗制滥造,有个刀尖,有个刃口就行,所以长短不一,大小也不同,有的直接就插后腰上,起的就是个防备作用。
陈志恒家这把,是搁河边捡的,大概率是“正统”的装备,不过在陈志恒家,干的最多的活就是磕鱼鳞、搅猪食什么的。
也算明珠蒙尘了。
划拉划拉,东西也一大堆,反正还有小东呢,两个人一起拿,也不累。
东西都收拾好,陈志恒看向自己屋那胭红色的土柜底下,这柜子是陈永年结婚的时候,做木匠的大哥陈永军跟他师傅一起给打的,用料实在,挺老沉的一个大件。
一套柜子分好多小件,那些都在大屋,陈永年两口子用,这个好像箱子一样,只有一个横着抬起来的柜门的大柜不好用,就放在了陈志恒屋里。
他那把枪没在柜子里,在柜子底下。
“得枪这么长时间了,今天可算该用上了吧。”
还是用衣服包着,背上枪,陈志恒就从外屋地拐到大屋那边。
屋里,陈月正死皮赖脸的磨她东东哥,想跟着一起上山。
“东东哥,你就带我去呗,你跟我哥那么好,他肯定听你的。”
“月儿啊,那指定不行,你小他不锤你,我也不想挨他锤啊。”
“东东哥~我也想上山下笼子……”
“你上什么山你上山,你上炕都费劲!我看你像个笼子!妈,你管管她。”
自己妹妹管教着就是痛快,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王兰本来笑呵呵的还逗小东,说给他介绍隔壁村哪个大姑娘处对象呢,听见儿子说话,一抬头,看见他后背背的东西,也一楞。
拽过陈月进怀里轻轻打了她两下,王兰问道:“你俩不是打兔子去么,干啥还……陈志恒!你……”
不叫大恒不叫儿子而是叫全名,陈志恒听了立刻就解释道:“妈!我没作事儿,我大爷知道,他让了!”
王兰立刻又把眼睛看向小东,小东也知道他婶子厉害,噌的一下就从炕上站起来,边说边往陈志恒身后走:“婶儿,真的,我俩能敢自己瞎捅咕这事儿么,我爸刚答应我俩,真的。”
“啊,那行。”
王兰这才松了眼皮,没再瞪着他们俩。
又给了怀里踢腾腿的陈月一下,可能这下打的疼了,陈月瘪着个嘴,但没敢哭出来。
“那就去吧,反正也管不住你们俩。晚上还回来不。”
“嘿嘿嘿……”
陈志恒笑了。
“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