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将将要落山的时候,陈志恒呼哧带喘,火急火燎的跑回了村子,来不及说话,路过隔壁小东家的时候站在窗户外面嗷唠喊了一嗓子:“小东!出来跟我上山!”
喊完了也不管屋里人听没听着,连歇也没歇,又往家里跑。
陈永富家里正吃晚上饭呢,他家就一个孩子,小东正是长身板儿的岁数,一顿饭吃完没一会儿就饿了,要不然,别的孩子多的人家,要么是两顿饭,赶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吃那第二顿,要么就晚上八点,九点钟差不多的时候再吃一顿简单的剩饭,称之为:盘饭。
“爸,我哥好像招呼我!”
“啧!你急个啥!学学你哥,有点那個大人的样儿!”
筷子一放就要往外跑,小东的想法是,他哥着急,别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永富则听的明白,是叫他上山,那就是没事儿,而且……
“这小子怕是真把这事儿办成了啊……”
“爸你说啥?”
“没啥,穿衣服出去吧,你急也别慌里慌张的,你再耽误你哥的事儿!”
“嗯呐。”
小东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就从柜底下扒出来枪背上跑出去了,陈永富还坐炕上,也不知道寻思着啥了,自己嘿嘿的乐上了。
“你笑啥呢?”
小东妈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儿子,往窗户外面看了两眼,听见笑声回头来,看见自家男人美滋滋的还把酒拿出来喝上了。
“媳妇儿,你信不信,大恒这回这着急叫咱家小东,肯定是山上的玩意儿他自己抬不回来!
敢不敢跟我赌一下子!”
“我跟你赌个屁,赌谁收拾桌子,赌不赌!能耐吧……诶,你刚才说……”
“嗯。”
两口子恩恩爱爱的过这么多年了,话根本不用说全就能体会到对方的所思所想,陈永富听媳妇儿问了一半就把头点了。
“哎呀!大恒这么能耐哪!真是……以前也看不出来呀,这小子,去年还是天不怕地不服的,天天吵吵着要出去打工,嫌乎这山里的田里的活儿干的没意思,这一冬就变个人哈!”
“这就是长大了,懂……”
“那大恒叫小东去……”
“嗯!”
陈永富还是点了头,不过,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该说不说的,大恒,是那好样的!仗义,讲究!有啥事儿都惦记着他兄弟,咱这当长辈儿的,也承他的情。
但是吧,这回这个,这是大头,咱不能要。往前那小来小去的,能说是他拉巴咱家小东一手,要了就要了,咱家跟永年,跟永军儿处的都好,咱敢要,咱不怕占那个便宜。
这回这不一样,这回……”
陈永富卡了一下,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个词,一挥手:“反正这把这钱多,要这个没脸,那不是尕亲戚,那是特么硬蹭呢。
媳妇儿……”
“哎呀我懂!”
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小东妈也不稀得跟他一样见识:“整得好像我要占那个便宜似的,你觉着那不要脸,我就成那不要脸的了?陈永富!你……”
“诶诶诶,媳妇儿,说着玩么……这、这唠正事儿呢,唠咱儿子和大恒呢么,你咋还唠急眼了呢。”
又挨了一记白眼,陈永富嘿嘿的笑,又美滋滋的夹口菜,喝口酒:“反正啊,他们小哥俩儿处吧,大的能带着小的,这就挺好,咱也记着大恒的好,这当爹当妈的,老实儿搁旁边看着,别添乱,别让俩孩子走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