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啊,原来是他,那就说得通了。”钱三才恍然道,“这家伙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算是有点小聪明。”
“应该是知道了林远身边跟着了个天一门亲传弟子,想要用来交好她。”钱三才摇了摇头,“却没弄清楚重点,殊不知林远才是那条真龙。”
“算了,许流这人也就这样,左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由他去吧。”钱三才的语气很是无所谓,似乎并没有将这个颇富盛名的宰相府大公子放在眼里。
他摸了摸马背上的鬃毛,又似不经意地问道:“我那位便宜皇姐,最近在做些什么?”
“属下惭愧,埋在公主府周围的密探都被尽数拔出,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黑衣男子的声音沙哑,他深深地低着头,“请殿下责罚!”
“算了,也不怪你们。”
钱三才虽然有些失望,但心里早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他叹了口气道,“毕竟在这长阳城中,除了父皇以外,我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便宜皇姐了。”
“将其余的人手都叫回来吧,以后也不用再去盯着了。”
钱三才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子前边走去。
“是。”黑衣男子点头应下,他正要离开时,自家主子的声音又悠悠传到耳边。
“对了,我瞧张三江这个县令当得还挺闲的,去给他送份小礼物吧。”
“我记得,他在南边淮阳的老家里,还有个七岁的私生子对吧……”
“我明白了,殿下。”黑衣下属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上,与来时一模一样。
“南城朝雨浥轻城,客舍青青柳色新……”
走在路上,钱三才再次哼起了小曲儿,哼着哼着,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青衫身影。
想起林远,他不得悠悠一叹,“林远啊林远,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想起先前师父曾与他说过,这一朝的天命自己只占据半成,其余的隐隐约约,竟都全在林远的身上。
“若真是如此,自己还确实没有丝毫胜算。”钱三才摇了摇头,“与之交好,才方为上策啊。”
钱三才思绪复杂地走到前院,商队里的其他人看见他纷纷打招呼道:“钱老大!”
“钱老大吃了没,来吃点花生米啊,炸得可酥可脆了。”
“钱老大来听故事啊,小刘这家伙正吹牛逼呢!”
“滚蛋,我说的都是事实好吧。”
看着他们这副不着调的模样,钱三才不由得笑骂道:“一天天的都没个正经样子,快点去抬货干活了!”
……
手里拿着一片凋零的落叶,林远看着不远处渐渐落下的残阳,不由得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这突如其来的感伤让一旁的苏卿衣有些疑惑,她清澈透亮的双眸眨了眨,犹豫了片刻后说道:“你,也会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