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思思有胃口，林义又拿了两个橘子，分别掰开两半，放她面前，而后看向夏珍：“吴雨夏最后一次联系您是什么时候？”

“8月17号，”夏珍道，“雨夏给我们买了去泰国旅游的机票，送我们去机场。”

“度假期间，有联系过吗？”

“发过消息。雨夏说她在忙案子，等我们回去再聊……”夏珍边说边掉眼泪。打过吊针的乌青手背在发抖。

吴振豪轻拍着她背，眼睛也红肿。

“消息什么时候发的？”

“23号中午，”吴雨思抹了抹发红的眼睛道，“妈妈想发度假照片给姐姐看。我发给姐姐的。”

“信息能给我看看吗？”

吴雨思打开手机，递给林义。

微信消息显示，8月23号中午11点半，吴雨思发了一张夏珍与吴振豪在泰国玉佛寺前微笑的合影。

吴雨夏12点回了消息：

【照片角度不错，爸妈显年轻了。陪爸妈开心玩。我下午有开庭。回来再聊，这段时间都比较忙。】

吴雨思回了“好的”。再没有联系记录。

林义往上翻了翻。一个月偶尔一两次聊天记录，都是吴雨思先联系。说不上几句，吴雨夏就会以要准备开庭资料结束对话。

“你们姐妹平常不怎么联系吗？”

“嗯，联系比较少。”吴雨思苦笑了笑，“姐姐她……不愿意和我联系。”

“你们关系不好吗？”

话落，吴振豪叹了口气。

“这都怪我们。”他说着，看向林思思面露歉意，“林小姐，雨夏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林思思点点头：“夏姐很照顾我。”

“抱歉，你肯定有负担吧。雨夏她……”

“别说了！” 夏珍抓住吴振豪手，身子打抖。“不可以说的……”

“雨夏失踪了啊，我们不能再瞒着……”吴振豪抹了抹发红的眼睛。

“爸……”吴雨思也哭红了眼。她抱住吴振豪和夏珍，一家人呜咽着。

林思思突然想走。直觉接下来要听到的事，她不会想知道。但要想解救吴雨夏，她必须听。认真听。还要仔细分析。

吴振豪拿来两本泛黄的本子。大小和小学生的数学簿差不多。封面印有黑色大字——南河武山精神病院门诊病历。

林思思和林义相看一眼，心下骇然。

第一本病历——吴雨夏，女，10岁，无药物过敏史——诊断：精神分裂症，建议住院治疗。

第二本病历——吴雨夏，女，4岁——诊断：嫉妒妄想，建议心理疏导。

“能详细讲讲吗？”林义道。

“不能讲！”夏珍尖叫，继而嚎啕大哭。

“雨思……带你妈妈去休息。”吴振豪道。

吴雨思点点头，扶着嚎哭不止的夏珍去往1楼拐角的卧房。

直到卧房门关上，夏珍的嚎哭变小声，吴振豪抹了把盈满泪的眼睛道：“那是雨思出生的时候……”

吴雨夏三岁那年，吴雨思出生了。

在吴雨思出生前，吴雨夏对夏珍的怀孕极为开心。

刚读幼儿园的她，每天下课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夏珍身边，和下个月就要出生的吴雨思隔着肚皮聊天，说着上学的趣事或是小小烦心事。

这样温馨的时刻，持续到吴雨思满月，直到已经独立睡觉的吴雨夏，偷偷爬到夏珍床上的那一天晚上。

吴雨夏挤在夏珍和吴雨思中间，闹着要和夏珍一起睡。

夏珍安抚着：“妹妹还小，需要和妈妈睡。我们雨夏是姐姐，可以自己睡了呀。”

“我是姐姐，就不是妈妈的孩子了吗？”

“不管雨夏多大，都是妈妈的宝贝。”

“那你的宝贝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睡？”

“妹妹晚上要喝奶，会打扰到你睡觉的。”

“那让她去婴儿床上睡呀。”

怎么劝都没用，那一晚吴雨夏睡在吴雨思和夏珍中间。趁她睡着，夏珍才把吴雨思抱回怀里。

第二天一早吴雨夏醒来，看到在夏珍怀里的吴雨思，哭闹着要把吴雨思丢掉。

自此，吴雨夏见不得吴雨思和夏珍一起睡。

无法，夏珍只得让吴雨思睡婴儿床。

好在吴雨思不挑地。

然而好景不长。

这天，夏珍从婴儿床里抱起吴雨思时，吴雨夏突然冲过来拽吴雨思。要不是夏珍抱得牢，吴雨思就会摔地上。

从这一天开始，吴雨夏经常毫无征兆地打吴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