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温热的手指,不小心碰着了胸口,林思思悄悄含住胸。
背越含越弯,直到额头抵住了季冰的额头。
她惊住,含不是,挺也不是。
“找到了。”季冰解开勾住毛线的针头,抽出了胸章,拿给她看。
本笔直的别针针头,弯出了一毫米的钩子。钩子上边,夹着根米白的毛线丝。
“谢,谢谢。”林思思赶紧拉起羽绒服,脱下书包。
可别再有什么东西勾住了。
“您……你坐会,我去放书包。”
季冰靠上椅子,放椅子两侧的长腿,把她圈在他和餐桌之间。
“季哥哥,我想把书包放房间……”
“嗯,你放。”他的腿不动。
“你能不能收下腿?”
“能。”他盯着她一眨不眨,“但它不听我指挥。”
“季哥哥……”
“你下午嫌弃它,它有点小脾气了。”
“我没有……”
“那坐。”他拍拍大腿,“一边一下,它就会原谅你。”
“怎,怎么可以这样?”
“那陪它出去走走,怎么样?本想和你一起吃晚饭,但你好像提早放学了。”
“最后一节课临时取消了,老师家里有急事。”
“哦,肚子好饿,你可以陪我去吃点东西吗?”
林思思点头:“但不能很晚,夏姐等下要回来了。”
正说着,钥匙插入大门锁孔的声音响起。
林思思倒吸一口气,赶紧推季冰。
季冰正要起身,突然被一推,身子重心不稳,连人带椅往后仰。
林思思慌忙拽他胳膊,而季冰正抓住餐桌角用力起身。
然后两力相加等于猛,他把林思思压到了餐桌上。
咚!
桌边的书包掉到了地上。
咔嚓——大门开了。
空气一瞬凝固,直到吴雨夏砸来一串钥匙。
季冰一把抓住直奔脑袋的钥匙串,而后搂住林思思的腰拉她起来。
“夏姐,不,不是……”
林思思脑袋一片空白,还嗡嗡响。
“思思,你先进房间。”吴雨夏深吸了口气。
“哦……”林思思看看沉了脸的季冰,捡起地上的书包,进了房间,关上门。
书包轻轻放地上,她贴上门板,屏住呼吸,听外头的动静。
静悄悄的——没一会,大门开了又关——又静悄悄的。
林思思慢慢打开房门。
客厅的灯还亮着。餐厅的椅子放回了正位。餐桌上摆着华法大学的胸章。
林思思拿起无线电话,摁了188又清除。
她望望窗外的华灯初上,回到房间,关门写作业。
写完三门课的作业,她又预习了明天的课程,正在啃《法理学》的时候,房门忽然敲响:“思思,我可以进来吗?”
林思思赶紧起身开门:“夏姐……”
大门紧闭,那抹高大的身影没有来。“季院长他……”
“他回去了。”
吴雨夏看一眼书桌上的法理书,坐到床尾。“我把钱还他了,你不用再有心理负担。明天开始,好好吃饭。多吃些,毕业了没吃完,学校可不退饭钱呢。”说着笑起来,像卸了重担般轻松。
林思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她道:“等寒假,我就去兼职,再还你钱。”
“不要急,”吴雨夏拉她坐下,“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但男女之间不可以有金钱关系。不要让自己陷入富家公子的游戏中,到时满身的污泥想洗都洗不净。”
“哦……但你已经让我免费住在这里,我不能再欠你钱不还。可能要慢些,但在毕业前,我一定会还清。”
“不需要毕业前,等你工作了再还不迟。以后有好工作,挣钱快,要不了多久就能还了。但好工作需要你现在把精力都放学习上,不要让其他不重要的事分你的心,知道吗?”
林思思点点头:“我一定会拿到每一年的国家奖学金。”
“当然了,我们思思可是学霸呢。”
吴雨夏揉揉她头,“我希望我们都能遇到对的人。对与不对,得看我们有没有一双火眼金睛。而学校,就是我们的炼丹炉。”
这一天睡觉前,林思思把钱包里的季冰名片,放到了书桌的抽屉里,被很多书压在最底层。
这一天后,季冰再没来找过她,也没打过电话。
她将他们之间的小插曲,深埋进心底。
直到大三暑假的最后一个月,她在步行街的咖啡馆里兼职,偶遇了和朋友在一起的季冰。
“呀,这不是思思吗?”季冰喊住她。
“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林思思拿托盘挡脸,跑进了后厨。
她以为这只是偶然的小插曲。
不料傍晚下班,他在馆前的停车位上摇下迈巴赫的车窗,对她招手:
“思思,这里。”
他笑弯了的丹凤眼,似中了几亿大奖般熠熠生辉。
“哇,林思思,那是你男朋友吗?”
一起下班的兼职生们叽喳地聊开,“车好好啊……男朋友这么有钱,干嘛还来兼职啊……”
“不是的……”林思思解释着,“只是认shi……”
“认的干爹?”
“什,什么干爹?”
“你不都找了嘛,”一女同事凑近说,“他一个月给你多少包养费?”
林思思一听,撒腿就跑。
“啊,我也想找这么有钱又长得帅的干爹……”
“你得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呀。”
“那差一点也可以嘛。”
“想得美吧你……”
同事们的议论声,从身后不断传来。
声声刺耳,似在告诉她,想和季冰在一起,就只能做他的地下情人。
这一刻,林思思忽然意识到即使拼尽一生的努力,她都无法爬上耸入云端的金字塔顶端。
她,只能仰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