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琳盯着林思思搂住季冰的手，忽然冲上来拉扯。幸亏季冰及时侧身挡住，冷下脸来：“你做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你可以对他，”季冰指指拉住罗琳手的赵森，“任何事，都可以。”

“赵森哥哥是哥哥，你也是我哥哥啊。”

“罗琳，别让我一再重复我是思思的丈夫。”

“我知道……老婆比妹妹重要，我知道的，呜呜……你是我姐姐就好了，就不用娶妻了……”

到底是怎样的恋兄情结，才让一个待嫁的准新娘把自己的准新郎晾在一边，一味哭闹着要自己的哥哥。如果是十年前，没什么不可以。关键已经成年到了嫁人的年龄。她没有看见一言不发的赵森满是落寞的眼神吗？

林思思叹口气，对望着阳台不知想什么的林义道：“哥，下午的开庭，我就不去了。”

林义收回目光，看向她。不解的目光，一会又了然了。“嗯，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但我要还人情。”她说着转头看泪流满面的罗琳，“能别哭了吗？从现在开始，你右肩的枪伤和我再无关。你想成全余萍的心思，也收收。我和季冰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只要不离婚，到了地下也仍然属于彼此。”

罗琳不哭了，她眨巴着无辜的双眼，露出“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林思思微微一笑，继续道：“有句实话早就想说了。本来以为你有自知之明，但好像你光吃了饭却并没有长脑子。”

“思思，不要这样说琳琳。”赵森投来乞求的目光，“她不是有意的，她是受了惊吓， 最近爱胡思乱想……”

“或许你没发现她很早就开始了。”林思思越过愣愣看她的季冰，站到罗琳面前。“实话告诉你，季冰这辈子都只能是我林思思的。不管余萍，还是什么脑子出了毛病的凶手，都拆散不了我们。”

她说着，抽了张檀木桌上的纸巾，帮罗琳擦了擦眼泪。

“而你作为过继给季家的女儿，应该送上最衷心的祝福。但可惜，你的双眼看不见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却联合外人尽给季冰添堵。你看不出来，季冰只爱我吗？妹妹和妻子，只能选一个的。贪心了，祸就不远了，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选了后者？”罗琳抽噎着，“明明有那么多人比你优秀，比你更配我哥……”

“这个问题，你得问赵森。就像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配他喜欢，他却对你一往情深。都快30的人，还非你不娶。想想都可惜，有那么多心思纯正的女孩，为什么非要在一颗歪树上吊死呢？”林思思边说，边往大门走。

只怕到头来一场空……

不知为何心头空落落。白忙活一场也可能属于她。到最后，她可能谁也救不了，却害死了许多人。

这么一想，脑子就昏沉。她扶住忽然像波浪一样扭曲的门框。我没有说我不行。我会说到做到……安静呆着， 别再心神不宁，扰我思绪。

她只是身子精疲力竭时派出来的工具——如果不小心出了差错，工具首当其冲，要么被吞噬，要么从此与世界绝缘。

“林思思？”跟着她的林义扶住她的左胳膊，“怎么了？”

“怎样杀人才可以不犯法？”她摸摸刺痛的额头。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一决胜负，一了百了。

“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但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会帮你抓坏人。”

她知道只能这样。

但这副身体早晚会康复，那时即便没有外在的冷枪暗箭，她也挣脱不出来。脖颈之上的脑袋，不是摆设，一旦恢复精神，连同她在内的8个都将消失。

但只怕牵连了腹中的孩子，她都无法做出拯救自己的决定——明明有决胜的捷径，她却从来不愿走，因为以暴制暴只能治标吧。

能怎么办呢？只能无情无义的她来永绝后患。

怪谁呢？她也爱季冰。这样如父如兄，有时却又如弟如娃的可爱之人，有哪一个能不爱吗？

没有的。因为不想他受到惊吓，大家都相处得很好，不争不抢，该谁出来解决就谁出来。三宫六院的争宠，不存在的。

小不点和她出来见到季冰的次数最多，也没有引起其他5位的不满。

如果能别总是挤到眼眶窥视他的英容俊貌，吵着“别伤到季哥哥”，让她头晕的话，她会更好办事。

再加一个不配合的季冰，她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林义都跟来了，他不跟来，还一脸欲哭的表情，是要干嘛？一脸和赵森似被抛弃的表情，难道不喜欢她当众表白？

林思思对季冰伸出手：“季哥哥？”

蒙上灰黑云雾的丹凤眼，亮起了朝阳的橙光。他拿过搭沙发背上的黑大衣，大步走来。罗琳伸手要拉他，被赵森一把揽怀里。罗琳就大哭：“哥不要我了，他又不要了……”

赵森紧紧抱住她：“没有，思思也需要他……”

季冰没有停步，一直走到林思思面前，握住她伸出的手。用力紧了紧，而后拉到嘴边亲。

“为什么走出家门了，都不理我？”他边说边把大衣披她身上。

“什么？”她什么时候不理他了？她都告白了，没反应的是他呀。亏是她，不然就等着跳进黄河都喊不回老婆吧。

他指指自己嘴巴，又摇摇头：“感冒了，还是这里吧。”食指点了点浓眉间，低下头来。

林思思心中叹口气。这是当众撒娇吧。她踮起脚尖，亲上他眉心。好在感冒了，不然铁定要被他当众索吻。

一亲了，丹凤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眉飞色舞，他凑她耳畔轻咬了咬说：“思思越来越棒了，亲亲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孩子都造出来，还脸红什么？可一股不知道从哪窜出的热气直逼脸颊。被他啃过的耳朵，尤甚。

“没有呢，红起来了。” 他低低笑一声，“还和以往一样可人。”

林义清清喉咙：“幼稚的老狐狸。”往门外走，“我要去看朱海泉，一起吗？”

“要的，哥，等我下。”

“要他等什么，我们一起。”

林思思窘得直想捂脸。都怪这身体的本能反应，不然亲下自己老公，有什么好脸红的。这要被那几个家伙知道了，岂不没脸再当老大？

林思思快步走，要追上林义。季冰却拉她到怀里，转头对赵森说一句：“记得关门。”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