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渊仍想争辩几句，无奈一时又找不到合理解释。是啊，阿爸允许了，自己凭什么反对？

“渊，你比这个世界病得更重。你的阿爸爱过人类，给过他们无数次的机会，但是他们一次一次的悖逆欺骗，真神最终降下惩罚，如此循环了多少次，你忘了吗？”

“没有。”渊回答得有气无力，明显底气不足。

“过去你可以视而不见，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紫萱继续循循善诱。

“我的心不允许了。”渊猛然间语气坚定地答道，眼中充满了一种紫萱无法理解的悲伤。

她又苦笑道：“原本这兜兜转转的一世又一世是要教会我厌倦人类对他们失望，如此那个孩子为我种下的负罪感便会消失。是的，我对他们很失望，人性经不起考验。可，他们又是那么的温暖可爱，毕竟他们也是阿爸的孩子。我们与他们与万物无差别的。紫萱，我看到了他们的恶，同时我也看到了他们的痛他们的苦，真的不忍心啊。”

“这一切感受都是那个傻妞留给你的，她才是你的心魔。你不能听之任之，渊，不要忘了你是谁。”

“我承认。因为她，我感觉很疲惫。但如果没有她，谁知道当时醒来的会是魔还是神？我想，会是魔。那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你能想象吗？所以，你们都应该庆幸有那么一个平凡的人类改变了这一切。”

“无论是魔是神都好，都比现在强！”紫萱俏脸微红，眉头紧锁，深情美眸中尽是怨怼，她在想念那个高高在上永远需要她仰视的强大存在，眼前人，呵，看起来就是一身窝窝囊囊的人味。

“是吗？紫萱，现在的我让你很失望吗？”

…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认为那个傻妞挺好的，现在的我也比从前懂得珍惜感恩还有爱。”渊的眼神忧伤，她不明白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会突然嫌弃自己，自己明明尽力去爱了呀。

“高高在上的神不需要学会这些。弱小的存在才会用这些来自我麻痹。”紫萱不依不饶倔强地仰起头想要用眼神碾压对方，不想却看到了一个像受伤的孩子般委屈的渊，双目低垂，紧抿着嘴唇，感觉快要哭了。

她的心瞬间软了，自己这又何必呢？是恨铁不成钢？还是？

渊沉默了片刻，重新看向她，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脸说：“紫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但，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辩了，哪有刚见面就开始吵架的好朋友。”

“那你还要去管闲事吗？”

“先不去了。”

“对嘛，哪有刚见面就要离开的好朋友？”族长一直冷若冰霜的脸终于缓和下来，有了些许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渊是蹭吃蹭喝，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只是在两人谈话时她会尽量避开人间人类和阿娣，她知道如今两人的感情再好，也不会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过去两人可以一起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她已经开始想念人间烟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