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略微收拾一番,林卿璇来到东首院落,冲着沈氏微微欠身。
“宴儿的婚事你不用管了。”沈氏冷着脸语气淡漠。
林卿璇闻言唇角微勾,轻声道了句“是”,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不过是从侯府这堆烂事中抽身。
当初,她纵然可以直白强硬的拒绝操办婚事,却难保沈氏不会想出其它损招对付她。
从那时起,她便琢磨着怎么从白菱芷这儿下手。
之前她故意演那出戏码,无非是想激怒这人,使这件事再无转圜余地的同时,让她们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恐怕直到现在,沈宴和白菱芷都还以为,她是要挑拨离间。
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沈氏眯起眼寒光乍现,既然不肯乖乖听话,那就别怪她做事不留情。
“明日天龙寺举办祈愿大会,你和我一起去。”
“天龙寺?为何是我?”林卿璇微微蹙眉,前世她和沈氏的确去过天龙寺,但那是在沈宴刚从边关凯旋归来之时。
那段日子,她因贬妻为妾之事情绪郁郁,沈氏特意带她出来散心,当时的她并未看透这人的虚伪嘴脸,只当沈氏把她看作亲生女儿疼爱,心中还颇为感激。
可现在她们两人早已撕破脸,这人也无事求她,却仍旧要与她一同前往,着实不像沈氏的性格。
“如今宴儿平安归来,我们自然要去还愿。”沈氏紧紧拧着眉,眯起的眼角隐隐露出褶皱:
“莫非你当初并不是真心祈求佛祖,你不想让宴儿回来?”
林卿璇闻言募地抬起眼眸,神色冷淡:“母亲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这五年除了她身边的人,只有沈氏最清楚她有没有私心,原以为这人只是见钱眼开攀龙附凤,没想到还练就一身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自知方才一时失言,沈氏下意识抿了下唇,但想到这人说话如此刻薄,她顿时恼羞成怒,沉声冷斥道:
“没大没小,长者言不可违,你的父亲没教过你如何与长辈说话吗?”
林卿璇心中陡然一痛,无尽的怒火灼烧五脏六腑,她双唇轻启,眸光冰寒至极:
“有的人是长辈,有的人只是个无赖,我父亲可没教过我要听无赖的话。”
话音落罢,沈氏呼吸骤然紧促,她一只手指向林卿璇,口中连道了四五个“你”,直到气血翻涌双颊憋得通红,都未曾将堵在喉咙的话说出口。
林卿璇见状冷笑一声,神色漫不经心:
“母亲可要保重身子,明日还要去天龙寺,若是您病倒了,我还得留在侯府贴身侍候,恐怕也去不了。”
沈氏闻言不语,只是脸色阴沉的滴出水,犀利凌冽的眼神如刀子般在她身上凌迟,倏忽间,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眼前之人。
林卿璇似是早有预料,微微侧了下身子,瓷杯顺着她的耳畔擦过,“砰”的一声撞在地上,瓷片四溅。
屋内的丫鬟被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她目光不移的冷睨着沈氏,随即浅然一笑,冲着这人福身道:
“母亲若是没有其它事,那我就先下去准备了。”说罢,转身甩袖离去。
倚霞园书房。
“林小姐,皇上派沈宴外出办差,明日出发,估计要有个三四天才会回来。”冲林卿璇拱手行礼,十九缓缓开口。
“又是明日?”林卿璇眼中闪过一抹思量,继续问道:“白菱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