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语气冷的像是淬了冰。
今日这一局,她总归是等来了,也不枉她以身入局,自卖青楼,做了个贱妾,做了个招人恨的狐狸精,魅惑张扬,四处树敌。
她知道,自己这一招算不上引蛇出洞的引蛇出洞,其实根本算不上高明。
甚至还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了进去,将自己置于了险境……
可安国公府这种深宅大院的墙太高了,水也太深了,想进这道门难,想从中游走,探查消息,为姐姐报仇更难。
她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好在现在也算是有结果了吧?
眼下这一局,跟当日她姐姐死时的场景何其相似?
只是,她姐姐被折辱、被蹂躏的更惨,死的也更惨。而她,大约是因为有顾珩护着的缘故,暗中行事的人,没敢那么明目张胆。
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萧姨娘知道她要来佛光寺,就去找了江静姝,江静姝跟着来了这里,却一到就失踪了,这是为了调虎离山,将顾珩也调走,方便对她下手吧?
暗中布局,想要毁了她清白,弄死她的——
就是江静姝吧?
当年,衡泽庐的火,当街的凌辱,以那般凌厉阴毒的手段,谋算她姐姐性命的,也是江静姝吧?
只是顾承也曾出现在衡泽庐,还知道衡泽庐闹鬼的事,是巧合吗?
他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云轻心思乱转。
黑衣人不知道沈云轻的心思,可他知道,时间不等人,而他也要忍不住了。
扯着沈云轻衣裳的手,更用力了些,锦衣欲裂,他邪笑,“我家主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得,你死前的男人是老子,是老子让你尝到了最后的快活。”
话音落,他颀长的身子,就压向了沈云轻。
他的吻几乎落在沈云轻肩上。
“嗯……”
就是这一瞬,他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
沈云轻手里握着的簪子,已然插进了黑衣人心口的位置。
懂医术,也知道伤到多深能致命,沈云轻拿捏着分寸,她冷眼看向黑衣人,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眼底不起半点波澜,“有命拿银子,也得有命花,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我放你走,不然,我就算是死,也必然拉你陪葬。”
哪怕心里有了猜想,沈云轻还是想验证一次,她又出声询问。
黑衣人痛的厉害,感受着血直往出涌,他嗫嚅着想要开口,却有些发不出声来,他没想过沈云轻敢动手。
从没想过。
守山洞的二子听到动静,快速回身过来,想要救人。
这工夫,沈云轻已经把簪子拔了出来。
血,喷溅而出。
落在手上、脸上、身上,温热热的。
沈云轻恍若不觉,她用手臂搂着黑衣人的脖颈,将他虚软的身子,禁锢在自己怀里,沈云轻用簪子抵着他的咽喉,看向二子。
“我再问一次,你们主子是谁?”
二子厉喝,“把人放了。”
“放了?”
沈云轻冷笑。
“左右你们都要毁了我的清白,要我的命,只怕今儿我落不到什么好,那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不让我死个明白,那我就拉两个垫背的,他会死,你也没机会活。”
二子一步步走向沈云轻,“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信?”
沈云轻冲着二子哂笑。
“不信我,就运功试试看,看看丹田处是不是刺痛难耐,内力无法汇聚?还有,你撸起袖子到火把底下瞧一瞧,看看你的手腕处,是不是有黑色的毒在往手臂上方蔓延。试过了,看过了,你自然会知道,我没说谎,而你也没的选。”
沈云轻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可二子的心头却不禁一紧。
其实,他根本不用试。
进山这一路,他几乎没怎么用轻功,跑的路上,哪怕他用尽全力,速度也不过是跟扛着沈云轻的黑衣人差不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