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向化改造！”碳塔问。

“是的，光，那个来自起源时代的恶魔，已经提前去了二维世界。”奥格说。

碳塔望向了长波，长波轻轻点头：“她发现了您做的局，您用我牵制太空社会，用核武和电磁模组逼迫她和岳宁合作，最关键的是，她发现了约翰·钾是您策反的，她意识到她的造反全程由您一手策划。”

“她接受不了这样被别人摆弄的命运，在5号世界纪年643年，她前往了73光年外的太阳系，在进行二向化改造之后，进入了那片扩张中的二向箔。”

碳塔深呼出口气：“她气性挺大的。”

“平衡秩序和联合秩序都有缺陷，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奥格说。

碳塔有些惊讶：“联合秩序不是有一个超越个体的意识来进行决策吗？”

奥格笑着摇头：“在人类内部的生死存亡冲突中，依旧有一丝底线存在，这个超个体意识可以让整个文明表现出强悍的抗压性。但面对宇宙中惨无人道的灭绝性打击，这个超个体意识就有bug了。”

“当然，这个bug不是因为这个超意识有什么问题，而是组成它的所有人。”

“公平！是多年前那场造反的核心目的，不是吗？”

“二向化改造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进入二维世界后，只能看到一些长短不一，五彩斑斓的线条。想要体会三维世界，只能将意识数据化，在数字世界中实现三维感。”

“想要撤离寻找新家园的人，要比二向化改造的人多，这种意识会反映在这个超个体身上，让它无法做出取舍。”

“它需要一个足够权威的人来修补bug，强制让一部分人进行二向化改造。您是唯一有这种权威的人，您培育了整个5号世界的人类，您有足够的合法性来决定哪些人前往新家园，哪些人去二向化。”

碳塔沉默一阵：“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一步，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光墓？”

奥格摇头：“近些年来随着对宇宙的观察，我们发现了一件事，宇宙局部的低光速区域依旧在扩张，迟早有一天，整个宇宙会成为一座大光墓，但是文明之间的杀戮却不会停下来。”

“想要延续到最后，只有战斗，战斗和战斗！”

碳塔仔细一想也对：“好吧。对了，还不清楚平衡秩序的核心是什么？”

奥格思虑良久，随后说：“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平衡秩序，本质上是联合秩序与完美秩序的变体。”

“我们也拥有一个超个体意识，名字就叫平衡。比起大脑袋来说，它是一种独立存在。”

“我们每年会定期向社会中各个阶层征集志愿者，之后扫描志愿者的脑部和意识，将获得的数据数字化，组成一个人工智能，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这个人工智能作为参谋，包括所有的决策，但是自主权依旧掌握在平衡者委员会的手中。”

“它经历过两个阶段，在第1个阶段中，我们只收集社会精英的意识，组成的超个体所给出的决策经常会牺牲底层。”

“直到那件恐怖的事发生，我们才使用了现在的策略。”

“那是在300年前，当时的激发态改造还没有全民化，大部分人的寿命还很短。有一个精英豢养了一批器官奴隶来延长自己的寿命，事后被联合秩序的人渗透进来进行了曝光。”

“我们参考了第1代平衡超个体的建议，由于那位精英太过重要，他并没有被判重罪，我们只是将那群器官奴隶释放了。”

“但是之后，其中一个器官奴隶，吴Vic成长了起来，成为了超级精英，他主导了平衡秩序的大规模激发态改造，拥有很高的权限。”

“但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造福平衡秩序的所有人，而是为了复仇！”

“他在改造中下了手脚，所有经他主导的改造者基本被他控制。您也知道，激发态改造过后的人能够控制宇宙中最基本的四大相互作用力，无限接近于神话中的神明，核武器和反物质都无法杀死他们，普通人根本无法抗衡。”

“一场疯狂的大屠杀开始了，当时平衡秩序全民有8亿人，被他屠杀了4.92亿。儿童和老人被杀绝迹，大量成年男性成年女性被虐杀，但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

“他最终的目标，是将整个平衡秩序的人全部杀光，岳宁前辈就死在了对抗吴Vic的前线。”

“不过好在其他几个秩序进行了围剿，将他消灭了。”

“因为他的大屠杀，我们的疆域缩水了一大半，大部分被联合秩序侵吞，比如钾城，那之前是平衡秩序的领土。”

“这件事过后，平衡超个体的数据采样不再来自社会精英，上到每座城的平衡者，下到一无所有的乞丐。”

“新的平衡超个体终于可以均衡所有人的利益，我们延续到了现在。”

“不过由于考虑到了所有人，目前我们面临和联合秩序类似的bug，无法在公平性上做到完美。”

嘶～啧啧！

碳塔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冬眠前，那场计划中的造反发生时，全息城的约翰·钾就发动了大屠杀，之后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正是现在的完美秩序。

他眼前所见的这个超级未来，是建立在人类内部疯狂的相互屠杀上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狠，仿佛人命根本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