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看,只见她已褪去了高跟鞋,赤裸的双脚踏在沙滩上。
此刻的她犹如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明明花朵妖艳至极,但根茎却已经枯萎。
她一次次地拉奏着小提琴,乐音时急时缓,时伶俐高昂。
这琴声,拉的是莫致远的铮铮铁骨,拉的是卧底尝薪,拉的是莫致远的伤亡欧阳念安的哀嚎,拉的是六岁孤独面对双亲死亡的无措。
许多观看者都已经止不住地流眼泪,有人掏出手机记录这一幕,更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伏在双膝上嚎啕大哭。
她宛若一位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表演艺术家,月光像是一盏聚光的明灯,洒落在她的身上。
侨晏崎此刻不知应该用什么形容词去描写此刻看到的场景。
他有些慌张的看着莫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为何,他担心她会想不开。
他走到人群前,微微弯下腰,向大家说道:“我女朋友心情不好,麻烦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以吗?”
众人虽然遗憾不能继续倾听下去,但也都纷纷表示理解,并且还有人送上祝福,希望他们能一直走下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侨晏崎捡起只剩瓶底一点点的洋酒,旁边还摆放着一些啤酒,白酒,红酒。
各种款式都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来这里卖酒的。
终于,声音戛然而止,莫焉随手拿起一瓶啤酒,食指在瓶盖上用力一弹,盖子猛地飞向沙滩。
莫焉像是没有看到面前的男人一般,自顾自地拿起酒喝了起来。
她似有些嘲讽地看着面前的海浪,“担心我想不开?”
侨晏崎没有说话,他确实是有这种想法,“知道我为什么会入军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个无厘头的话。
“在我母亲怀孕九个月,马上快要临产的时候,他们在一艘游轮上,看到了一伙人在KTV房间里吸粉。”
“父亲想带母亲想要走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看上了我母亲,父亲想喊保镖过去救他们,可那些保镖怎么打的过那些疯子。”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瓶洋酒润下喉咙,喉结上下滚动,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下了肚子。
“母亲用破碎的酒瓶扎进了那个毒鸠的左眼,只有一个保镖冒死救了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母亲身上”
”她被抓住了无法逃离,只能乞求父亲先走。”
莫焉看向他,喝过酒的脸上有点迷离,“后面呢?”
“后来,母亲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他们挑衅的信纸寄到了父亲的身边”
“父亲找到了她的尸骨,但是弟弟一无所踪。”
“父亲想要报仇,但他怕弟弟还在他们手上,他找了华国所有能帮的上忙的人,都没用。”
“在我七岁那年,父亲找到了弟弟的行踪,炸了毒鸠的老巢,连带着自己一同被炸死,可父亲还没有告诉我弟弟在哪里。”
侨晏崎低沉的声音停止,海浪和风的声音相杂着。
他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莫焉身上。
莫焉拢了拢外套,原来还有人跟她一样可怜。
“所以你就自己进了军队……那毒鸠死了吗?”莫焉抓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