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很荒唐是不是?”
鱼鹰冷笑了一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无言沉默的红鸾,呲着牙,恶狠狠地诅咒道:“等着吧,总有一天,徐老大的亡灵会亲自来惩处你这叛徒!”
“和你说话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红鸾怔怔出神,多问了一句。
鱼鹰皱起眉头,抿着嘴不说话。
红鸾起身,手指拂过桌面,绕到了桌子前面:“我猜猜……你定然是觉得说这个话的人是咱们五十三人其中之一……是十五年前流落在外的兄弟姊妹。你怕我又一次动手戕害同僚,所以现在才故意沉默。是也不是?”
心思被猜透的鱼鹰铁青着脸,低头不语。
听着鱼鹰的聒噪不由得心烦,挥了挥手:“自己去领二十棍……哦,不对,加领五十,鱼鹰哥哥骨头是最硬,脑子是最笨的,扛得住。”
“你这恶……”
鱼鹰还想要咒骂,却忽然听到红鸾那声许久未曾从她嘴里说出过的称呼。
鱼鹰哥哥。
她小时候一直这么喊自己的。
作为老幺的红鸾,有多久没这么称呼过自己的兄弟姊妹了?
鱼鹰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红鸾。
那个坑害兄弟姊妹,早已经让绣衣直指彻底沦为陛下走狗的恶女,如今竟脸上浮出了一抹笑意。
鱼鹰神色复杂,看着不知道多久没笑过的红鸾,眉头紧皱,从地上起身捂着肚子:“我警告你,最好别想着派你雇用的那些走狗去再做什么手脚……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我不会……”
“哦,对了,你肚子上还有伤,这七十棍怕把你打死了,先记着,等你伤好了再打吧。”
红鸾打断了鱼鹰的话,抬手一挥,一道从她腕甲上射出来的锁链缠住了鱼鹰的脖子,将他直接从暗室内甩了出去,收回时又勾带上了大门。
送走了憎恨着自己的兄长,红鸾闭上眼,垂下头来。
暗红色的长发散落,遮掩住她的脸,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抬手凑到鼻尖轻轻细嗅。
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怎么洗也摆脱不开血味儿了。
这手上有兄弟姊妹的血,有宗门子弟的血,有朝臣的血,也有皇家的血。
绣衣直指,皇权直属。
听着多么的威风。
可等到义父死了,自己长大了,方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那张义父的面具,并不是随着指挥使的位置往下传的。
“义父……义父……”
嘟囔着前代指挥使,红鸾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她那尖锐的钢爪深深抓紧了自己的手臂,低下了头。
“您还记得红鸾吗……红鸾做得好吗……”
铁抓刺破手臂的革子,鲜血从下头涌了出来。
“这次回来,夸夸红鸾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