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从西门而进一路无人敢挡,即便是看守关口的士兵也不得低头让路,马策前两列百人的重甲士兵开道,马车后更是有三列绵延极远的骑兵,漆黑的重甲粗重的战马喘气声压得没在有敢与其争辉的声音。
“师兄怎么了?好多等人?”一个红衣身影站在吊桥旁听着沉重的马蹄声粗重的呼吸声,与盔甲碰撞的声音,红衣少女背上背着一柄长剑,肤色如羊脂玉一般无一点污色,俏美的脸上却又一条黑色布条遮住眼睛。
身材高挑的少女身边站着一个一个道士一个吊儿郎当的道士,后背的竹背篓背得歪斜只单背了一条带子,背篓里一把剑就那样随着背篓的摇晃东倒西斜,沈流溪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没啥!就一群恶狼恶鬼。”
“师兄,莫要惹事。”严卿听声看向沈流溪平静道,“观师兄卦象,能治好我眼睛的人就在此处,不过此行凶险度的过度不过都还是一个谜题。”
“是呀!”沈流溪深深叹出一口气,“刚刚又了一卦此行你大灾,你呢给我卜一卦怎么样?要是还是大灾我们扭头就走?你看这还没进城就遇见着凶恶厉鬼的可怎是大灾呀?”
严卿默不说话抬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师兄我已经不是道门弟子了,又哪来的测灾算卦的本事。”
话落严卿前一步决绝的进入城中,沈流云又叹出一口气心道,“好一个天意弄人!好一个天意弄人!”
“楚沉。”路青散步般的进入书阁。
看见路青楚沉连忙起身弯腰拱手,“先生。”
“嗯,坐。”路青就地而坐。
楚沉也跟着路青坐在地上,“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学生去做吗?”
“我是来有几个问题来问你的。”路青拿过他手上的书,“你已经走上了这一条路,总有一天会直面你的兄弟们的,我问你将来如何处理他们?”
“先生我觉的放他们回封地便好了,终是宗族兄弟我不想手上沾染兄弟血液,这样的皇帝我不愿意当。”楚沉吞吞吐吐的回答路青的问题,他知道这不是路青想要的答案,但这却是他想要说出的答案。
“如今二皇子在封地势大已经隐隐有了割地封王的趋势,若放他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三皇子与太子沆瀣一气,你要坐上拿个位子太子就无法避免得与他争个你死我活,但凡有一点气力他都要和你不死不休,即便是这样的场面你也还选择放虎归山步步退避?”
楚沉沉默眼睛小心翼翼的偷看着路青已经变换的脸色,路青继续说道,“我曾让你读史书,难道你就不想想要是历代君王会如何做?”
“回先生应当除去一切后患连根拔起,不能给新朝留下后患。”
“看来你还是知道怎么做的。”路青站起身看着他说道,“那你会如何选。”
“我,我我还是会选择放过。”楚沉抬起头看着他的先生,“即便是放虎归山,即便是后患无穷我也要放过,我是我我不是历代君王我只是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一代名君,但我会努力尽力的去做那个师叔希望的君王,做先生希望我成为的那个君王。”
“嗯。”路青沉默的看着楚沉,放下手里的书本扭头离开,楚沉也没有挽留他抬着头看着路青,楚沉目送着路青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重新打开书靠着书架门外的太阳的光辉照进书房,照在摊开的书本上也照在楚沉的脸上,迎着强光楚沉抬头看去看向那散发着强光的太阳,他没有避开紧盯着那太阳。
“怎么他的回答你不满意?”裴诡看着出来的路青,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像一个麻木的木头。
“不!我很满意他的答案,也很满意他的表现。”路青回头看去视线穿过亭子从细缝之中看见那个坚定的学生。
“那你干嘛这副表情?”
“我在想那个位置这样会不会对他太残忍,我那样会不会对他太残忍。”路青说道收回视线看着裴诡,没有多说什么,“我走了不要告诉他,他会是一个名君一个仁君是这残破大楚需要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