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里有一池温泉,流水潺潺,烟气缭绕。
宫尚角正泡在温泉池中,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
上官浅穿着华丽精美的衣裳,端着托盘,款款走上前。
“这本是下人的事,上官姑娘不必劳烦。”宫尚角淡声道。
上官浅将手中装着水果和酒壶的托盘放在一边,笑问“角公子怎么知道是我?”
“每个人得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相同。”宫尚角微抬眼皮,挑了上官浅一眼“上官姑娘,你应该受过训练吧?”
上官浅没再接这带着试探的话,毕竟她今天可不是来和宫尚角拉扯这些的。
她倚在温泉池边的石台上,凑的离宫尚角更近了些。
宫尚角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她好像特意化了精致的妆,比起往日的素雅清纯,更添了一份娇媚。
“身子都痊愈了吗?”宫尚角问“这几日舅舅一直问我,你到底伤在哪里了,为什么受伤。”
上官浅闻言,弯着眼睛唇角扬起,宫尚角莫名觉得这个笑容很真,有些动人。
上官浅挑着衣襟,眼睛定定的盯着宫尚角,语气轻柔带着蛊惑意味“公子亲自看看?”
宫尚角突然觉得温泉水有些烫人,他微微别开头垂下视线。
上官浅却并未退缩,反而又凑近了些,她贴着宫尚角的耳朵轻声道“角公子,我听闻温泉多有疗伤养肤的功效…”
宫尚角抬眸看向上官浅,未想过她会如此主动大胆。
上官浅半点不惧,视线直白而赤裸的盯着他…
温泉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温泉池中的两条小鱼嬉戏着纠缠在一起。
许久之后…
宫尚角和上官浅都已经从温泉中出来,宫尚角披着外袍坐在矮岸前喝茶,上官浅则优雅轻盈的将衣裳穿起。
“这是公子选的衣裳,好看吗?”上官浅理了理裙摆,落落大方道。
宫尚角垂眸品茶并未出声,上官浅撇撇嘴,若是舅舅定会从上到下的夸奖她一番。
“你深夜来此,究竟为了何事?”宫尚角道,总不能…
上官浅也正巧想说事情,她小心的瞟了一眼宫尚角。
“我的确有求于公子。”上官浅顿了顿,问宫尚角“公子其实知晓今日舅舅带我去何处了,是吗?”
宫尚角淡定喝茶,不执一词。
“公子也知晓那院中住的是谁,甚至知晓那人的身份!”上官浅声音虽轻,但极为确定。
她直直盯着宫尚角,势必要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宫尚角微挑眉头,低声道。“你以为她是怎么活的?”
这答案远远超出了上官浅的意料,她只以为宫尚角在其中的作用是遮眼捂耳,佯做不知。
看样子,她的角公子,远比想象中的更令她惊喜。
此刻上官浅也顾不得其他,她贴在宫尚角身边坐下,纤细的手指紧攥住宫尚角的外衣,满眼的求知欲。“角公子…”
宫尚角瞥她一眼,不回反问“你说你有所求,何事?”
“求公子为我报仇!”
“仇人是谁?”
“清风派,点竹。”
宫尚角指尖摩挲着杯口,片刻看着上官浅问“你伪装身份进入宫门,危机不断却总能化险为夷,以你的聪慧和本事,为何不自己报仇?”
“试过了,不止一次。”上官浅轻声道。
她将自己在两年前乔装混入武林大会,给点竹下毒的事情说了。
这倒是真让宫尚角有些意外了,之前点竹中毒的事情震动了半个江湖,没想到始作俑者在这呢。
而中了上官浅混了好几味剧毒的毒药的点竹本不该活着,但谁曾想上官浅等了一个多月,点竹这个本该凉透了的死人居然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
上官浅不知道点竹究竟是怎么解的毒,她能想到的,就是点竹及时服用了宫门能解百毒的百草萃。
宫尚角已经明白上官浅的意思,云雀便是那个被派来做任务,偷百草萃的人。
“不可能。”宫尚角笃定道。“她是两年前那个刺客,但她绝不会偷到了百草萃,更不会将百草萃带给点竹。”
没有人会比宫尚角更了解两年前的事情。
两年前,有一日长生突然来跟他征询意见,想不通禀执刃和长老,偷偷出宫门三天,而且无论宫尚角怎么问原因,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