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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不饿

神圣历1833年盛夏,泰拉蒙德大陆。

融合卢恩符文加持的法术卡,发展出高度发达的蒸汽工业莱茵王国首都林特菲尔。

清晨,天空飘过滚动播放着来自伦巴第城邦联盟,新款奢侈黄金机械腕表广告的飞艇,复古的尖顶哥特式建筑耸立大街两旁,步行道上已是人潮涌动。

拥有罕见金色星眸,发型只要稍作收拾,再将破旧的灰绿色制服换成正装。

就会变成典型英俊温柔的黄毛渣男形象的伊西多。

揉揉长期营养不良,血糖偏低,导致昏沉的脑袋,将早市购买的黑麦面包踹在怀中,扎进密集楼宇间的狭窄小径。

觉醒记忆迄今已有数天,融合状态逐渐稳定。

作为前世找不到合适工作,无奈步入外卖大军的天坑专业毕业生。

空闲时间热衷于在各种绅士向RPG游戏里,挑战处通纯洁线。尤其是话题度最高的《堕落纪元》系列,从第一部追到第三部。

在有幸收到游戏公司,第四部内测邀请邮件后。阅读完背景资料,正准备趁难得的休假日,通宵下载好本体,挑灯夜战。

结果去社区门口流动摊贩,买盒炒饭当夜宵的功夫,却被失控的卡车送走。

等再度睁开双眼,竟转世成了游戏第一部登场的悲情配角!

——伊西多·冯·古拉姆。

跟如今不同,家族曾是拥有独立采邑,莱茵赫赫有名的军事贵族,却因触犯禁忌,导致财富与权利被王室剥夺走向没落。

两侧丢弃着各种生活垃圾,角落处雨后淤积的水渍,泛有浓郁恶臭。掐着鼻孔伊西多趁午休返回,父母离奇失踪后,跟义妹租住的公寓。

推开正门,犹如蜉蝣般翻腾着无数微粒的光束,射入昏暗沉闷的厅堂。

伊西多扶着扶手,伴随木质楼梯发出咿呀的响动,一步两三台阶迅速爬向逢雨必漏,租金最便宜的顶层,在寂静走廊深处的门前停下。

房门是虚掩的,轻轻走进去。

逼仄却被主人打扫到一尘不染的客厅引入眼帘。

围绕陈旧茶几放置,花纹明显褪色的破洞沙发上。

左侧蜷缩着明明已经入夏,身穿深色睡衣的娇躯,却仍旧紧紧裹在厚实棉被下,仿佛失去焦距的酒红色瞳孔,泛着迷离的粉色长发少女。

对面是戴着单片眼镜,正奋笔疾书的中年医生。

瞧伊西多进来,医生微微额首,羽毛笔加速落下最后一划,将写满账单条目的纸张撕下递给他。

「给~」

「出诊费50马克/次,共200马克。特效抑制剂4000马克/针,共16000马克。消炎药与止痛片……」

马克是《堕落纪元》系列里莱茵王国的货币单位。

5KG高筋小麦粉约400马克,大城市普通工人正常情况月工资也就3000马克左右,幸亏房租地价相对而言比前世便宜许多。

「上月合计账单,请麻烦结算。」

瞅眼神色愈发窘迫的伊西多,中年医生正了正单片眼镜。

「同为打工人的我,充其量也就能宽限到月结,毕竟令妹是虚化症……嗯,好自为之吧。」

——虚化症。

轻飘飘三个字,却宛若千斤重担压在伊西多心头。

在泰拉蒙德大陆,独立完成英雄试炼,进而觉醒命途的超凡者,均信奉着九大命途神。

但约三百年前,命途其实共有十条。

如今作为异端遭到打击,被混沌侧侵蚀的虚无神祇,便是倍受忌讳的虚化症源头。

表面类似重感冒,可若放任不管从守护灵到象征灵魂的星幽体,患者会迅速遭到污染。

先是无法控制情绪,接着言行变得极端。

在类似「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让世界感受痛苦!」等发癫呓语,跟难以缓解的嗜血渴望漩涡中,沦为混沌恶魔。属于一旦被发现,官方就会组织围剿的存在。

怀着复杂情思绪的伊西多,拉到账单最底下。

凉透的心,彻底死了。

「合计24872马克……」

屋里能变卖的值钱家当,过去早都变卖差不多。前世被钱压迫,今生竟还要被钱压迫……

摸索半天伊西多终于从灰绿色制服夹层里,掏出一张皱巴巴沾有油污,印着以推动农奴解放政策闻名,淡金色腓特烈二世头像的100马克面额纸币。

「抱歉,剩下等今天去上班,领导发工资后,我想办法凑齐。」

目送医生离去,伊西多视线转向小憩的粉发双马尾少女。

——拉维亚·冯·古拉姆,被从小收养,毫无血缘关系,小半岁的义妹,家族所触犯的禁忌本身。

除信奉命途的救主教会,各地还有许多本土神话。

而莱茵王国地区,便是隐藏在历史深处,象征荣耀与灭亡的「圣剑古拉姆」。

即「古拉姆」姓氏的由来,神话中英灵殿女武神,赠予人类屠龙勇者的冠名,后续被用做封赏军功贵族的荣誉。

所以现存的古拉姆家族,跟最初的勇者血脉,彼此简直天差地别。

拉维亚恰恰是真正的勇者末裔。

这才是表面失踪,实际暗中投靠,信仰着被混沌侵蚀的虚无命途,末人教团的父母,曾收养拉维亚的真相。也是诱导自己向邪神祈求力量,加速她虚化症恶化的元凶。

至于藏在幕后主导全局的末人教团,便是希望借她的特殊性,举行神秘学意义的处○受孕仪式,使早已消失匿迹的女武神,依靠血脉吸引力,作为拉维亚守护灵降临,再通过虚化症引导恶堕,完成最终的洗脑控制。

曾经被王室察觉的禁忌,便是以扭曲方式,举行女武神降临的仪式。

然而真相跟着伯爵父母的金蝉脱壳被成功掩盖。伴随义妹年龄增长,灵性扩张,使陷入沉眠的女武神守护灵,开始按预定轨迹朝恶堕方向觉醒。

末人教团埋下的地雷爆发,使拉维亚在几年前正式罹患虚化症。

不知情的自己被账单压垮,并在今天工作途中遭遇怪物袭击。

虽然侥幸保全性命,但造成了严重骨折,无法继续工作被开除,接着受教团派来的人诱导,祈求邪神帮助。

却在仪式中被教团反手祭献,导致缺乏妥善照料的义妹病情加重,被玩家扮演的女主角作为中期副本BOSS干掉。

厨房内,伊西多用开水将瓶装牛奶温热,倒入木碗,再掰碎黑麦面包泡进去轻轻搅拌。

气若游丝的呜咽从客厅传来……

片刻后,伊西多凝视肤色不健康的白皙,宛若橱窗里摆放好的精致人偶,还有种飘忽的梦幻感,身材消瘦的义妹拉维亚握着木勺,舀着牛奶面包粥吃的可爱模样。

他深吸口气,强撑坚强的微笑,而泛起的香味却沁入鼻腔,引得空虚的肠胃阵阵翻腾,发出咕咕的哀鸣。

「哥哥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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