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鬼仙多少有些不可置信：“梦里斩龙？这也太荒诞了，你从哪个戏文里听来的？”

商黎耸了耸肩：“黑白无常很像唱戏的吗？”

这话一出，鬼仙朱唇动了几下，最终也没说出什么，继续听他往下讲。

“泾河龙王死后，在森罗殿痛斥李世民许救反诛，地府遂命鬼差拿唐王魂魄，带去殿前对案。”

……

商黎将李世民魂游地府的前因后果、所见所闻，全都生动详尽地描绘与她。

包括李世民被李建成、李元吉的鬼魂追打；

被崔判官平添二十年寿元；

被十殿阎罗讨要南瓜；

被带去参观幽冥背阴山和十八层地狱；

遭孤寒恶鬼索取银钱，被迫欠下阴间债务......

这些原著中发生过的剧情，商黎都与黑白无常核实过，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

甚至连李世民的魂魄，都是这哥俩亲自去勾的。

听商黎讲完这一系列离奇的故事，性情一向冷淡的鬼仙，眼眸中竟也闪现出复杂之色。

又沉默了好半天。

“地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黑白无常可有说过？”鬼仙追问道。

“祂俩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东西。”

“那你呢？”

“我？”

“你怎么看？”

商黎踌躇片刻，语气淡漠地道：“你是修佛的鬼仙，对吗？”

“明知故问。”

“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

“为何？给我个理由。”

“因为十殿阎罗不会无的放矢，结合李世民还阳后，大乘佛法立马就在大唐遍地开花，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所信奉的佛家，与地府中的亲佛派在联手搞事情......”

“打住。”鬼仙冲他抬了下手：“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本公主修佛不假，但本公主不信佛。”

“？？？”

“有问题吗？”

“不信你修个锤子？”

“为何不能修？佛家的功法我要用，佛陀的香火我是半点都不会给。”

“额...就白嫖呗。”

“白嫖？”

鬼仙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但本能觉得不是啥好词。

“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问题？”

“李世民为何不敢发兵？就因为去了趟地府？”

“对，就因为这个。”商黎不假思索地道：

“他见识了地府内的种种情形，心态早就崩溃了。他虽贵为人间皇帝，但在下面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崔判官能给他加二十年阳寿，自然也能减二十年，哪个皇帝不想多活几年？”

“李世民以前是不信佛教的，但经过这么一遭，他不信也得信，不仅自己要信，还得大力推广。”

“而天竺是佛家的地盘，别说杀了个晋阳公主，就是把长孙皇后所生的四位皇公主全杀了，这位曾经的天可汗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他讲完，鬼仙缓缓闭上眼眸。

俄顷，再次开口道：“在你看来，佛门这么做的目的，就单纯为了将佛法传布到大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