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惟我太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统绪,宗亲各受分地,勿敢妄生觊觎,此不易之成规,万世所共守者也。……至于晋邸,具有盟书,愿守藩服,而与贼臣铁失、也先帖木儿等潜通阴谋,冒干宝位,使英宗不幸罹于大故。朕兄弟播越南北,备历艰险,临御之事,岂获与闻!
朕以叔父之故,顺承惟谨,于今六年,灾异迭见。权臣倒剌沙、乌伯都剌等,专权自用,疏远勋旧,废弃忠良,变乱祖宗法度,空府库以私其党类。大行上宾,利于立幼,显握国柄,用成其奸。……
朕故从其请,谨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让之心。
已于致和元年九月十三日,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其以致和元年为天历元年,可大赦天下……”
天历元年九月十三日
怀王图帖木儿在大都称帝,改元天历,也就是历史上的元文宗。
拂晓时分的雨势渐歇,但仍有一丝丝细雨缠绵不尽。
天色阴沉沉的,让蓟州这座北方重镇披上了一层朦胧而悲凉的轻纱。
撒敦望着营外的迷蒙雨幕,双眉紧锁。
他身旁的高黎一语不发,墨玉般的眼眸里翻腾着复杂的思绪,脸部的原本柔和的线条,在晦暗的光线中显得有几分凌厉。
两人刚刚结束了一场争论,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
“眼下看来,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高黎深吸一口气,尝试着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我收回先前所言,非是你急功近利,只是僵持确非长久之策,我们耗不起。”
“那我也收回,辽王谨慎,我们已然陷入了两难。”撒敦沉声道。
撒敦说的没错,如果强攻,我们损失不起士卒,如果僵持,待其他路兵马赶到,局势将变得无法挽回。
高黎沉声道:“也许……眼下不是你我来做决定的时候,战况复杂,需由知院燕帖木儿大人定夺。”
“嗯。”撒敦点了点头,“先前是我急躁了,望高兄海涵。”
高黎摇头道:“是我妄言在先。”
双方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良久,撒敦才开口道:
“你我轮班吧,我等切不可懈怠,给那辽王可乘之机。”
“好,那你先看会儿,我实在撑不住了。”言罢,高黎与撒敦击了个掌,便出了中军,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二日晌午,雾雨皆散,炙热的阳光倾洒在这片大地上,将每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坐在中军帐内眺望的高黎有些茫然。
如今的对峙让他彻底明白,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仅靠两场胜利并不足以弥合双方的差距。
离真正的胜利,还远得很呢。
他凝视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降临,又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噩耗的到来。
“将军,大都的使者来了。”
“哦?快快有请。”
使者入得帐中,开始陈述起了这几日大都的重要事件。
“噗。”虽然眼下的局势万分危急,但是听到使者的陈述后,高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燕帖木儿几天没信,在大都捣鼓什么呢?原来是给怀王登基造势去了。
黄龙降世,凤凰栖木也就罢了。
一个钦察人封关羽为战神未免有些诙谐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