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打量了他几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辛苦了。”

张季春道：“我与张川从小就是好兄弟，张川出了事，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谈不上辛苦。只可惜，没能把川兄弟找到，唉！”

李淡道：“张川已去，留下王翠一人寡居，实在可怜。你既然与他是兄弟，需得多照顾照顾她。”

张季春一脸谔然，不敢答话。

旁边一人点头道：“我觉得这位捕爷说得在理。嫂子走了这么久，季春兄弟这么年轻，又身强力壮，理应再娶一房。”

张季春瞪眼怒斥道：“滚你妈的，说话不过脑子。张川兄弟尸骨未寒，我岂能做那不仁不义之事？”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李淡道。

张季春询问道：“捕爷，你刚才说查出来了，莫非是有张川兄弟的线索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把他救出来。”

李淡微微一笑，说道：“救人的事，就让衙门来做吧！”

众村民各自向四位捕快作揖道别而去。

“你到底查出什么了？”林芷若问道。

李淡想了一下，说道：“回去再说吧！”

“哈哈……”曹毕笑道，“装神弄鬼，有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就说！”林芷若正色道。

李淡望着曹毕道：“曹师兄，若是有具尸体埋在地下一丈余深，而且多半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却要让你连夜去挖出来，你愿不愿意？”

曹毕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李淡笑道：“反正我是不愿意。”

林芷若惊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张川的尸体在哪儿了？”

李淡微微点头。

他在王翠家的卧房里，神识判断出枕头上的头发有王翠的，还有非王翠的。枕头上的头发，必是新掉上去的，说明另有人在这里睡过。

虽然这可以说明王翠有通奸行为，但并不足以证明她伙同奸夫谋杀亲夫。

待在张贵山家看过张川的头发后，他重新来到王翠的院外，在四周探查了一番。

只要张川的头发出现在以他为中心的三丈范围内，就能被他聚元境的神识感知到。

张川是夜里失踪，极有可能是在家中被杀。为免被人发现，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快掩埋在他人想不到的地方。

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真在王翠屋后的菜地里有所发现。他能感知到某块区域地下大约一丈余深处，有很多张川的头发存在。想必，那就是张川的尸体了。

那一块区域的菜苗长势很差，甚至接近枯萎，想必是挖出来后，又重新种上去的。

刚才他还发现，王翠枕头上的另一个人的头发，正是张季春的。

而且他刚才说“查出来了”时，张季春的目光明显缩了一下。

张季春高大壮实，又是里长之子，刚才对其他村民出言怒骂，别人大气都不敢出。说明他在村里也是个比较豪横没人敢惹的人。

李淡神秘兮兮地说道：“虽然一切都很明朗，但现在我们得假装暂时还不知道。”

“为何？”林芷若不解。

李淡凑近她低声道：“眼看天快黑了，如果我现在知道了尸体所在，今晚我们留下来干挖尸体这件事，就是职责所在。依属下之见，不如先回去禀告贾大人，我自有办法让他另派他人前来。”

确实，如果已经查明线索，却不继续追查，于捕快来说便是渎职行为。既然知道了尸体所在，就应该第一时间挖出来，而不是离开。

说实在，连夜去挖一具腐尸这种事，没有谁愿意去干。林芷若也不愿意。所以她立即认同了李淡的做法。

林芷若瞪了他一眼，撅着嘴露出娇嗔样，低声骂了一句：“鸡贼！”

一旁的曹毕，紧咬着牙，拳手握得“咔咔”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