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观行走在街道上，虚拟助手小光人，站在他肩膀上。

“这里就是虚拟宇宙，古辰大陆。”

游月也进入了虚拟宇宙，由于现实中位置靠近，在虚拟宇宙中位置也在同一处。

此时，洞观“土包子”的身份已经暴露无疑。

没办法，虽然他有着一些记忆，虽然穹那里也有相关资料，但真正第一次接触宇宙，难免还是暴露出一些东西。

以宇宙级巅峰的脑子，宇宙通用语早就纯熟了，只是除此之外，还有行为习惯等，适应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但刚好没有这样的时间。

但，此刻洞观却是完全不在乎了，土包子就土包子吧，反正以他的实力，也不会有人因为他“土包子”而轻视他。

或许真的有轻视他的人，但一定不会是这个原因。

“虚拟宇宙，相当于第二世界，甚至有些人把这里当成人生，混淆现实与虚幻。”

向洞观解释虚拟宇宙的功能的时候，游月也感叹着。

“虚幻的，终究是虚幻，和现实差距还是极大。现实中，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元足够增长10倍，虚拟宇宙中，不管在虚拟游戏里如何强大，也只是游戏而已。”洞观这般感叹。

这里面，其实有个悖论，只有不朽存在才能无视寿元，在虚拟游戏里沉浸也无所谓，但会沉迷于虚拟游戏的，又如何能够成就不朽。

其实还是有的，比如银河领主的父母。

“要不要进去体验体验？”游月提议道。

“好。”洞观同意了。

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尝试一下无所谓。

“那就先试一试这个吧，我常常玩的，《苍雪世界》。”游月的提议下，洞观也创建新账号，登录了这游戏。

……

许久之后，从游戏中出来。

洞观两眼有些迷茫。

“还真的很逼真，甚至可以‘修炼’，单纯打怪经验就能升级，还能氪金，比之现实中慢慢修炼，真的是快了无数倍。”

“好玩吧，我带你啊。”游月刚刚从游戏中出来，两眼仿佛散发着光芒，整个人好像活跃了很多。

作为老玩家，她刚刚可是体会了一把“带徒弟”的感觉。

此时，洞观终于从沉思中苏醒。

“我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沉浸其中了。”

“现实当中修炼，会需要积累，会遭遇瓶颈，游戏中似乎也是如此，但是，靠着氪金，就可以将那些关卡直接冲过去。如果现实当中修炼天赋不高，偏偏又有钱的人，喜欢这东西理所当然。”

“那继续进去玩会？”游月提议。

“不了，”洞观拒绝了，“刚刚进去了之后，让我明白，或许，游戏的世界比之现实更为残酷。游戏中，一切的规则都是人为制定好的，就算氪金突破，也依旧局限于条条框框中。现实中，好像是更加艰难。但是现实是允许奇迹存在的，现实中才有着无尽的可能。游戏，再怎么真实，也只是游戏而已。”

“那你怎么看待，那些沉迷于游戏的人呢？”游月眼中的光芒似乎暗淡下来了。

“对于沉迷于游戏的人，只能说是，可怜而可悲，但是对于他们的存在，我并无任何鄙夷态度，反而很正常。”

洞观的话语，让游月有些惊奇。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我说，现实比游戏更重要。这个道理，很浅显，就算沉迷于游戏的人，也都懂。只是，懂了，但依旧沉迷，因此，才可怜又可悲。”洞观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一丝怜悯。

“他们清楚，现实远比游戏重要，但是现实中，他们看不到希望，不一定是绝望，比如，你发现，自己在现实中，不管努力还是放弃，对结果并没有任何影响。这种情况下，换成你，你觉得，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游月陷入了沉思。

“既然努力和不努力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要努力？努力注定不会成功，放弃反而格外轻松，而且沉迷于虚拟游戏之中，更加轻松，甚至能够找到现实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的成就感。你说，这样的人会不会沉迷？”

洞观说的，就是如原时空罗峰父母那般。

说实在话，他们在现实中，努力还是不努力，有区别吗？

没有。

他们注定能够成为不朽，除非自己主动放弃，因为他们生了个好儿子。

而如果没有那个好儿子，他们注定只是普通人，连武者都难以达到。

这种人，在宇宙中其实很多，非常多，强者的亲人，虽然罗洪国夫妇那样很少，因为那么短时间达到宇宙之主的很少，但是，随随便便成为宇宙级，乃至域主级的很多。

这些人，他们最终能够活多久，从来不是取决于自己，而是自己那位强者至亲。

“那你觉得，那样的人，应该怎么做？”游月开口询问，似乎带着期盼，期盼着回答。

“我不知道，”洞观摇摇头，但看着游月眼中的失望，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会沉迷于游戏，而是坚持立足于现实，是因为，在现实中，我的修行天赋还不错，我看到了希望。如果我也绝望的那一天，我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真的堕落。”

“但是，至少在现在，我想象着我如果永远无法突破域主，那我必定会找寻其他的意义，比如习得某种技艺，比如研究些东西，再比如投资开公司等。有资本，就要去尝试。游戏只是最后的选择，除非我真的发现自己的人生意义在上面。不过，只要有可能，还是要付诸一切到修行上，毕竟，修行才是这个世界上奇迹最多的道路。”

“那如果没有资本呢？”游月的追问，让洞观笑了。

“如果没有资本，那么，又凭什么沉迷于游戏呢？游戏里，也要花钱的。甚至，连进入虚拟宇宙，一样是要花钱的。”

宇宙的规则，就是这般残酷。

没有资本，连堕落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洞观阁下，您的人生意义是什么？您努力修行，又是为了什么呢？”游月的话语，稍显冒犯了。

但洞观没有在意，反而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修行，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从觉醒记忆到如今，他一直在修行。

但他修行是为了什么，为了强大，当然。

但强大是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为了守护家人？

好像有。

他有着惑真王这位大敌，如果尼赫摩等从宇宙秘境中出来，也是他的敌人，宇宙中还有莫名其妙找上的，比如之前在小行星带遇上的。

他也要守护家人，妻子，儿子，甚至还有地球。

可，除了这些，他自己想要做什么。

“其实，刚刚我说的很清楚了，现实中有奇迹，有无限的可能，而我渴望的，就是去见证那一切，不管是看着别人，还是亲自体验。”

“我渴望着，我的人生，是一场永不结束的旅程，旅程中的一切，就是我生命的意义。来到，见证，体验，超越。这就是我修行的意义。修行，让我有资格去完成我的梦想。”

“原来，洞观阁下目标定位在不朽存在吗？”游月好像理解了。

洞观却是摇摇头。

知道的信息不同，渴望的东西不同。

不朽，远远称不上永恒。

他渴望的，远比那多太多，太多。

只是，路在脚下，还需要一步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