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是笑着被抬上直升机的，作为卡塞尔学院著名老油条兼混账狗仔头子，他如今的模样被现场人员疯狂拍照，想必过不了多久守夜人论坛上就会出现热帖以制裁这个学生们心目中的狗贼。

凯撒和路明非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得不说印度分部的前辈们在医学上的“造诣”确实令人惊叹，光从急救箱里面倒腾出来的各式药品就可见一斑，只不过滚落在地的肠胃药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之后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好不容易脱离了现场乱哄哄的人群，凯撒走到了独自一人休息的路明非身边，看着他拿出工具细心保养着自己的巨剑。

“哈。”

路明非长长地叹了口气，将“龙飨”放到一边，指了指废墟中正在被抬起的娜迦尸体说道：

“那是纯血的龙族，对于秘党而言意味着什么？”

作为加图索家钦定的下一任家主，凯撒毋庸置疑比路明非更加了解其中的龌龊。

“会被拿去解剖，做炼金实验，甚至是做成一些武器。”

“是么，他们就不会追寻进化成纯血龙族的办法吗？”

凯撒沉默了良久，摇了摇脑袋：

“我不知道，虽然混血种有着远超一般人的生命长度，但是当死亡的大限来临之时，没人会乖乖地跨过去。要知道现在最长寿的混血种可能就是我们的校长，和他同个时代的人都已经半个身子躺进了棺材，插着呼吸机续命了。”

“包括你们加图索家？”

路明非转过头，他的眼神里一丝波动都没有，但是却看得凯撒有点心惊。

“包括加图索家。”

说完这句话，像是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知怎么的凯撒放声大笑起来，直到自己也喘不上气。

这次任务从头到尾都有着阴谋的痕迹，作为费尽心思制定战术计划的其中一人，凯撒背负了非常大的压力，再加上龙血的突然活化、路明非那完全不似正常混血种的力量展现，这一切都让他的心头背上了某种枷锁。

但是当说出这句话后，他感觉自己舒畅了很多，路明非的眼神很冷，但是却清澈透明。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凯撒自认为看人很准，过去的实践也证明了他从未走眼，从路明非的眼里凯撒能看到怒气、杀意以及怜悯。

或许这一次，他真正认识了S级。

“为什么不先走呢？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家族有诸多不满，死在这儿的话可就不好了。”

“如果你死在了这儿，而其他人全员幸存的话，我不知道当我回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如何面对自己，这太耻辱了，耻辱到我会直接吞枪自杀。”

路明非看着凯撒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意大利人的眼里似乎有阳光，即便没有点亮黄金瞳也能看见夺目的骄傲，就像是狮子一样。

正如同凯撒没有看错路明非，路明非也一样没有看错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