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郁不理解什么流寇会灭人全族,一个不留。
王巨君只说这个案子在定陶轰动一时,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出现,就定性为流寇杀掠了。
五年前的案子,那时的黎书,应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没有了司马家的经济来源,黎书的母亲带着黎书离开定陶,想回到长安外祖家。
没想到,因为黎书母亲是私定终身,让族人不齿,二人终究是被赶出家门。
一路流浪,吃了不少苦,黎书母亲便是在这流浪的途中病故的。
黎书跟着流民,被拐子拐走,卖进了一户高门中,打打杂,给家中养着伶人们梳妆,结果,在一次宴请中,因为黎书样貌俊秀,被客人看中,主人便将黎书送给了那人。那人便一直虐待折磨着黎书长达三年……
司马郁不想再看了。
他看到淳于疾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快吐出来了。
“又是淳于氏他们家的?”司马郁颤抖的问着王巨君。
“扳倒他们是早晚的事,郁儿,你别这样。”王巨君搂住了司马郁:“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我已经收集了他不少的罪证,但是还不足以将他扳倒,我们缺少一个契机。”
一想到那个名字,司马郁就会下意识的想吐。
他有皇帝和太后两大靠山都没法治他的罪,当时淳于长所作所为合规合法,就是手段激进而已。
激进的结果,也就是只有司马郁一人受辱,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在宫中,可能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算是受了点委屈。但是对于刚刚穿越过来的司马郁来说,却是一辈子的阴影。在他们眼中,一个小黄门,人都不算,一条会说话的狗罢了。司马郁用这事儿,也就博了一个识大体的名声罢了。
要定一个人的罪,很难。
司马郁懂。
尤其是那人正受隆宠。
他司马郁还没有混到那个地步,可以随意指摘朝廷大员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司马郁一直想帮王巨君,但是王巨君却也不想让他插手这些事。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都是踩着一个人一个人的尸骨走上来的。
司马郁强撑着看完剩下的内容,将缣帛放到油灯前点了。
与黎书身上所受到的折磨相比,司马郁那些只是九牛一毛了。司马郁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又从长安跑回定陶的,又是从哪里知道了司马郁的事儿,从一众流民之中脱颖而出终于能栖身于司马小宅中的。
司马郁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
那夜哀怨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司马郁觉得得找机会跟黎书聊聊。
如果他想要他的名分,司马郁不会吝啬。
但是想要司马郁全部家产,那是万万不能的。司马郁还没大方到把所有的都给他。
那家产可不是他司马家的。
那是司马郁用皇子的身份在宫中插科打诨诓来的。
司马郁搞钱也是有风险成本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