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那天晚上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在那皱着个眉头。”司马郁问道。
“哪天晚上?”黎书问道。
“就让你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晚上。”司马郁说道。
“我看你睡着了在流口水,给你擦擦嘴,你突然抓着我的胳膊咬了我一口,还说好吃。”黎书苦笑着露出了手臂,司马郁坐了起来,看到黎书的前臂上有一个浅浅的印子。
黎书说道:“谁莫名其妙被咬了都会皱眉吧,当时可疼了,都出血了。”
司马郁只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下次有事你要跟我说,别什么事情都藏心里,憋久了会憋坏的。”司马郁说道:“对身体不好。”
黎书点了点头。
“你如果想回司马家,我们回头开祠堂写族谱,你的母亲可以以正房身份入宗祠。她的坟,如果你想,也可以迁过来。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司马郁认真的说道。
“母亲是想回来的,当时说要让她过门,她开心了好久,天天跟我念着。”黎书声音颤抖地说着,眼眶微红。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司马郁红着眼眶看着他。
听到这里,黎书忍不住了,抱着司马郁哭起来。
这些年,没有人关心过他,没有人问过他过的好不好,就连外祖家,对他们也是弃如敝履。
他只想要一个家。
母亲走后,他便过的更像一个孤魂野鬼,受尽凌辱。
他在师父施针的时候,见过司马郁身上的伤,那小小的身躯,正如同几年前的自己。
他知道,司马郁是懂自己的。
“对不起,刚刚对你说了那些。”黎书抽泣着说道。
“没关系,我也习惯了。”司马郁拍着黎书的背说道:“但是你下次再说这个,我会把你屎打出来。”
歇了一会儿,黎书问司马郁,还钓不钓鱼了。司马郁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摇摇头。
“还是回家吧。太累了”司马郁说道,然后捡起衣服抖了抖。
他在地上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黎书问道。
“牙掉了,我要找回来。”司马郁恨恨的说道。
司马郁不清楚还会不会长新牙,留着老的没准有用。
两个人撅着屁股找了半天,黎书终于找到了一颗尖尖的小牙。
“好啊,你把我虎牙打掉了。”司马郁说道:“这是证据。”
司马郁用佩巾小心包着那颗小牙,看上去牙根被吸收很多了,应该是要长新牙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灵魂,没想到过,还要再经历一遍换牙,这说话漏风啊。
不能笑了,一笑露怯。
司马郁下定决心要做个高冷的人。
想了想,然后开始捂着肚子噗哈哈哈的笑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黎书问道。
“你背我回去,我走不动路了。”司马郁耍赖道。
黎书蹲下身,背着司马郁,司马郁拎着渔具,慢慢往回走着。
本来也没多远,很快就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