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节,也就是冬至,商人不行,百官绝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准备过节了。
本来沈竟在这一天是可以好好休息一天的,拜访拜访亲朋好友,现在倒好,被司马郁拉出来参加他们家的家祭。
因为司马家已经没有族老了,所以要请个有名望的见证人。
天还没亮,司马郁被拉起来沐浴焚香。
“简单泡泡就可以了吧。”司马郁问道。
今天也是黎书的大日子,此时他正坐在浴桶里给司马郁搓着背。
“自然要洗干净了,不能辱没了先人。”黎书说道。
司马郁趴在桶边,这香喷喷暖敷敷的水,让他昏昏欲睡。
黎书动作很轻,生怕将司马郁背后那一道道疤搓烂了。
“我帮你搓搓背吧。”司马郁说着,玩心大起,扑了黎书一脸水。
“别闹。”黎书今天倒是没有心情跟司马郁玩,一玩又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司马郁发疯玩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黎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自觉的趴在桶边,等司马郁给他搓背。
“羡慕啊,黎书皮肤真好。”司马郁一边大力出奇迹,一边说着,黎书那后背很快就红了一片。
洗过澡,梳好头,穿上里衣,中衣,羽绒袄,外面套上祭服。祭服是用兰香熏过的,很好闻。
司马郁身着皂色提花暗纹祭服,头戴黑色冠帽,一本正经甩着两只袖子,俨然一副大家长的做派。他本不到戴冠年纪的,但是,谁让他当家呢。
“帅不帅。”司马郁问黎书。
“帅。”黎书迎合着。
“珂珂啊,今天可不许耍性子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司马郁学着大人模样,一本正经的给黎书头上的两个小揪揪扎上发带。
仪式时间长,不好上厕所,大家早上都没敢多吃。
庄子上有空的都会来参加,国相沈竟也穿着礼服前来。
“拜见国相大人。”司马郁行了一礼:“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司马小郎君有礼了,这是犬子沈殊。”沈竟还了一礼说道。
“见过沈郎君。”司马郁行礼说道。
“见过司马郎君。”沈殊回礼道。
这沈殊长相倒是清秀,看着比黎书要年长一些,估摸着十六七的样子。
一阵寒暄过后,人差不多齐了,典礼正式开始。
司马郁缓缓走上贡桌,点起了三支香,上过香后,他小心翼翼打开帛书念着告词:
“天地氤氲,岁月更迭,虽糟大劫,幸祖先庇佑,寻回家族血脉后人。今日良辰,得长子司马宏之三女司马梦安、三子司马荣之长子司马珂进入宗祠,记入家谱;司马荣之妻黎氏文慧,秀毓名门,蕙质兰心,今一并迎入家庙,享受后人世代供奉;次子司马涉之长子司马郁品行俱佳,获封爵位公乘,光耀门楣。今日特告知各位祖宗,愿列祖列宗保佑,纳众人之福,以求繁荣。告祭祖灵,永记恩泽,愿世代昌盛,家业兴旺!”
黎书捧着黎氏的骨灰,放入小龛中。他终于完成母亲的心愿了,眼眶霎时红红的。这骨灰会暂时放在祠堂中受香火供奉,待来年寻吉日与司马荣合葬。
随后在国相沈竟的见证下,将司马梦安和司马珂的名字添入家谱。
司马梦安和司马珂奉上饭羹酒帛和胙肉后,司马郁献上告词,焚于铜盆之内。
三人叩拜结束后,分食胙肉,终于礼成。
“今日是我司马家的大喜事,郁,已备下薄宴。今日正好是冬节,还请各位来宾,不要嫌弃寒舍寡陋,开怀畅饮。”
酒蛮是自家酒厂的酒,菜蛮是自家田地里的菜,肉也是自家圈养的肉,这一顿下来着实不少开销。
沈国相和他儿子自然是坐在上座。
女眷们有女眷的席面。
“郁着实不胜酒力,大家随意,我先休息一下了。”司马郁向沈国相行过礼,起身准备找个厢房喝点水。虽然他是个小孩,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要陪几杯的。司马珂还在别桌敬酒,没有顾得上司马郁。欧阳正和虞晖此时不在席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殊儿,你陪司马小郎君去一下吧,他好像有些走不稳了。真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操持着这么一大家。”沈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