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的留下的声音在聂离耳边反复回荡,本应是勾动体内残余药效的秘钥,这时却因为聂离肩胛骨与前胸留下的剧烈疼痛而未起作用。
“咳……”聂离大口吐出喉管中已然无法压抑的鲜血,强忍撕裂般的剧痛疯狂呼吸着空气。
腐烂一般的腥臭味逐渐掩盖了迦南残留的异香,聂离将烈阳反手插在地面拄拐似的勉力撑起身体,佝偻着腰缓慢行至陆泽身前,几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踹了踹这个还在酣睡的异教徒先生。
陆泽依旧没有醒转的反应,他用手抻紧了被窝,熟睡的喊声甚至变得愈发大了些。
“草……”聂离咒骂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任何的大意,毕竟他明白迦南方才消失的招数名叫“追魂”。
追魂索命,哪有这么容易能够放过猎物的道理。望着手边这柄给自己带来第二种神异能力的长匕,聂离终于明白怀璧其罪的现实是多么惊悚。
但聂离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身体不断反馈在脑海的剧痛,以及方才生死一瞬消耗的精神都反复透支着他的体力。借着烈阳发出的微微火光,聂离死死盯着营帐门上的幕布。在渐生的晨曦里,聂离眼前的景象不断模糊、颤抖,终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一声声诡异玄奇的呢喃里,聂离的意识再度回归到了身体。他本能似的想活动先前伤口的肌肉,感受一下伤势的深度,却又离奇地只察觉到一丝微妙的皮肉创伤,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一般。
“我的认知又出错了?”一次次地异常反复冲击着他对现实与虚幻的认知,让他不免产生了一丝就此死去的负面想法。
“以火之灵,尊神之名。”聂离勉力抬起眼皮,眼前趺坐着的正是陆泽,他双手掐起繁复的手诀似乎正在举行什么仪式。
“我呼唤来自地狱逆劫的业火……”陆泽解开手诀,神情漠然地在聂离心肺之处点出一个倒悬的五星,“以你至强至刚的伟力,吞噬、湮灭黑暗里蠕行的阴邪……”
话音刚落,聂离便觉心肺之间有一股逆行之气正欲从喉咙之间喷涌而出。随着一阵心肌收缩的剧痛,聂离猛地咳嗽起来,而后本能似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呼唤生于神殿应运的净火……”陆泽再次漠然地捏起手诀,而后虚空一捏随意塞进聂离张开的大口中,“以你至净至柔的神力,滋润、再生曝晒下干裂的土壤……”
随之而来的是由身至心的通体舒畅,令聂离彻底放松、复原。
又缓和了一段时间,聂离坐起身来已然觉得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仿佛昨夜只是平常一夜一般。
“你……”正当聂离准备询问陆泽这么神奇的能力,为何先前要瞒着自己。他便看到陆泽站起身来,双手拍打着黑袍上沾上的灰土,提起黑袍的前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陆泽双手拇指并拢,其余四指互相合抱作出一个杯状手势,朗声道:“火罗直属炎教团,十任圣杯使——陆泽,参见大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