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亮隔得老远就能听见,自己老妈与其他几个中年人一起,正在与人高马大的银行员工争论不休。
吴康的妈妈叉着腰,气得浑身发抖,吼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老吴是嫌犯,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不知道打了多少恶仗,你个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懂什么?”
高大西装男子昂起下巴,露出粗脖子上的刺青,骂咧咧答道:“你说的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他们在婆罗洲闯的祸,把你们全家卖了都还不完!不要给脸不要脸!”
吴康眼见老妈气得一张脸涨红、已然身形不稳,连忙后退一步,和身旁几人一起扶住。银行员工见到对面阵型混乱,几人齐齐动身,弓身向前冲去。
眼见两拨人马又起冲突,俞亮双拳握紧,气得浑身发抖。
不行,我不准,名不正、言不顺,谁也不能来夺我家产!
浑身肌肉紧绷,一双眸子压成一条细线,摆起搏击架势,快步向前逼近,此刻的俞亮,看起来状若癫狂,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择人而噬!
旁观的几个西装男人突然发觉,一个身穿机甲学院校服的壮硕年轻人杀气毕现,正向着自己直挺挺地冲来,立即发现不对劲,齐刷刷凑过来,朝着俞亮的方向围成个半圆,其中体型高大的几个,立即摊开双手,做出应战架势。
俞亮看了几人的肥肚腩一眼,冷笑出声来,自己可是层层选拔出来的机甲学员,玉垒集团未来的精英武装力量。
论徒手作战的杀伤力,自己的鞭腿能踢折拳头粗细的竹子、全力一拳能打出一百公斤的力度,论起体能耐力,自己一口气能做一百个俯卧撑,全力挥拳,也能连续打两分钟。
要是真的打起来,不出三十秒,他们全都要躺下。
似是看出俞亮的不屑,巴郎银行队伍中的一人吼着说道:“巴郎银行在按上头命令办事,兄弟请好好冷静一下,不要让我们为难。”
“命令?上头哪里的命令?”俞亮此时心中一片澄澈,把今天接收到的重重坏消息尽数扔到一边,只是专心管好面前的事,所以头脑清晰、反应敏捷,立马回想起前因后果,质问道:“当年房子交到我们手上,产权就明确了归属,每一份转让合同上,玉垒集团的上任董事长邵玉灵先生亲手签过字的!你们的命令是从哪来的?还能比董事长的命令都大!”
老妈余青接着补充:“对,你凭什么来抢房子!我们的房子是董事长亲手签发的,你们一个子公司,比集团总部还要气派!”
巴郎银行的几个职工听闻此言,纷纷左顾右看,粗脖子的家伙斗狠是很擅长,可是周遭围观的居民这么多,公然动手又有顾忌,让他们讲道理,那就更不会了。
几人的眼神最终落到居中位置,一个戴大方框眼镜、头发稀疏、嘴角下撇的中年人扒开公文包,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翻到背面,露出两个笔走龙蛇的签字,和鲜红色的硕大公章印记。
“巴郎银行董事长,玉垒集团轮值副总裁共同签字,作出裁决,勒令阿萨姆邦分公司机甲护卫队成员归还房屋财产,拍卖以作抚慰金使用,不得违抗!”
“否则巴郎银行将立即执行债权,动用有限暴力手段,强行收押房产!”
好霸道的发言!
目光一寒,俞亮立即明白,巴郎银行不是来讲道理的!这帮家伙在玉垒郡说一不二、搬弄是非,是常年以来干习惯了的!
眼神瞟向文件上的签字,玉垒集团下属企业、巴郎银行董事长徐玉郎,玉垒集团轮值副总裁黄信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上,这两个家伙位高权重,在财、权、势上已然排在玉垒郡上亿人口中的顶端,这栋楼里的家庭顶多算是中产,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物产生交集,更没可能结下怨恨。
他们的恶意从何而来?老爹目前还在收监阶段,判决结果虽可能不乐观,可一切都还不算尘埃落定,这帮家伙竟然这么心急,现在就开始下手了!
阴沉着脸,目光向后瞟去,俞亮注意到,在自己刚刚仔细打量之时,背后又赶来了几道身影,将自己围在中央,形成一个包围圈。
人体力量有限,纵然是多年苦练,胳膊也拧不过大腿,要是四肢被抱住,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了!
俞亮看完签名,冷哼一声,然后哈哈大笑,弄得周遭几人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文盲。”
“什么?”周遭几个粗脖子叫出声,摸不着头脑,头发稀疏的中年人眉头微皱,意识到对方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开始心烦起来。
俞亮指向塑料袋上一处,说道:“这里写得清清楚楚,勒令今日内完成搬迁,现在才下午三点,还有九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被你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