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定消息，石杰打了电话给父母，父母那边也接到医院的电话准备过去，石杰挂断电话，回到出租屋简单收拾好行李，就赶往火车站。

没过多久就坐着火车离开了上海，望着窗外建筑缓缓驶过，到后来视线变得模糊，车上熟悉的叫卖声响起。

火车到达目的地后距离新宁县还有一段路程，他在路边随便吃了口包子就急忙转下趟班车。到了下午才到新宁第二医院，在途中石杰和父母通过电话知道爷爷确实住进了医院，父母本就在新宁县所以比他赶来得早。

石杰打开病房门，见到父母已经站在病床旁，看着母亲眼里有泪光，石杰下意识想到爷爷的病情，可看到爷爷笑着看自己亲爱的孙子，依然和蔼。

石杰开口道：“爷爷你怎么样了，医院说你是胃病犯了。”

爷爷笑道：“就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你在上海辛苦工作怎么还大老远跑回来干嘛？”

“这不是医院打来电话吗，我一着急就回来，正好我也很久没回来了就看看您。”

和爷爷寒暄了几句后，护士就过来给爷爷换点滴，借着空挡石杰被父母叫出去，找了个地方坐下，石杰几年不见父母，看到父亲原本并不多的头发已经白了一片，母亲也是多了很多皱纹。

母亲握着石杰的手说道：“你在上海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我浅笑着：“都挺好的，您就少操心了。”母亲点点头看向父亲，石杰看出了他们的犹豫问道：“怎么了？”

父亲说道：“你爷爷的病并不是简单的胃炎，而是发展成了胃癌，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医生说是常年的慢性胃炎演变过来的，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

从刚进病房起，石杰也猜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果然事情往往到最坏的道路。

母亲红了眼眶：“早知道当初就让你爷爷和我们一起搬到县里，有人照顾他起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父亲叹了口气：“年前的时候不是让他在我们这住过一段时间吗，但他放心不下村里孩子一心想回去，谁劝都没用。”

石杰和父母在外面吃过晚饭给爷爷打包了一些粥和菜，父亲明天在县里还有会议所以先带着母亲回去了只有石杰留下来照看爷爷，等明天母亲会过来照看。

石杰打开病房轻轻唤醒熟睡中的爷爷，说道：“爷爷，我给你带了点粥喝。”

石杰搀扶着爷爷坐起来，并喂给爷爷吃，爷爷吃的很开心完全不像个得了重病的人。稍微喝点粥后爷爷就没有再喝，而是拉着石杰语重心长的说着话。

首先拉着石杰说起在上海的事情，然后说到石杰小时候，再后来说到香华村，爷爷就说起他教书的日子，石杰也听得聚精会神。

不过说到后面石杰还是好奇为什么当初不和自己父母离开村里，毕竟石杰知道村里的日子不比县里，条件是很艰苦的。

爷爷沉默片刻：“如果我不呆在村子里，那些本该读书年纪的孩子就没有学习知识的机会，又怎么和命运抗争呢？好在我读过几年书，能在老年时光发挥余热，还有小孩子愿意听我讲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那些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父母分开，都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父母在外打工也是希望子女能好好读书不是吗。”

“对了，石杰。”

“怎么了爷爷？”

“爷爷的病自己清楚，能活这么久已经足够了，只是有件事能不能拜托你？”

“你说。”

“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教那些村里的孩子读书，你只需要待上一年就可以了，一年后会有支教来顶替你，我知道这件事确实难为你，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不强求。”

石杰听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石良安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所以把心愿寄托在孙子身上，希望孙子可以代替他帮助这些孩子。

石杰心想，爷爷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可唯独这次，可是我真的能胜任吗。一想到刚从上海丢了工作，自己都是没有抛锚的船随风逐流，自己又怎么去教授学生，这不是误人子弟。

可看着爷爷的眼神实在不忍心。

“好吧，爷爷我答应你，但是咱们说好教不好可不能怪我。”

爷爷笑道：“你读书比我多多了，怎会教不好，对了最近我让孩子们学习写信，你有空可以看下他们写给我什么，到时候念给我听。”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