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宸早起练气。
卯正,学习一整晚的孩子们按时起床。
他们各自找地方打着拳,练昨天晚上学会的神功。
小孩子对打坐练气可能不太愿意,但对如跳舞般的动功却很感兴趣。
陈宸收完功,然后把每个孩子叫过来指点一遍,生怕他们没学会。
左芝起的更早,她把所有书信典籍、手稿账本打包,准备搬到终南山上去。
等陈宸这边一一教学完,她已经打包好所有带字的东西了。
唯独她手上拿着的那本装订成册的本子还在书箱外。
陈宸叫上她进了堂屋。
“宸哥,这本册子里是你从一开始就吩咐的,我们一年多以来跟踪观察、悄悄走访打探,记录下来的长安所有帮派中高层主要人物的恶行。”
左芝把厚厚一本递给陈宸。
“与他们牵扯的贪官污吏也在其中。”
陈宸拿起书抖了抖,开始翻看。
“这是长安城内外百姓的斑斑血泪史,也是索命的阎王薄。”
“待会我去清风观,摇点人,然后开始行动。先拔掉最大的毒瘤——金钱帮,慑服其他帮派。”
“贪官污吏,都先留着,让他们当提线木偶。还不是彻底清算的时候!”
左芝点点头。
“宸哥,我们都搬去了终南山,之前的生意还有扫荡帮派后留下的真空谁来填补?”
“山上会往全真教清风观派驻更多外门弟子。”
“我们翦除各帮派中高层后,底层帮众也筛一下,就让他们自己攀咬。”
“十恶不赦的通通送去轮回,其他的留下赎罪、干体力活和维持秩序,充作清风观的补充力量。”
“宸哥,能带我去吗?”左芝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真想去?”
“想。”
“行。我先传授你一套行气法门,还有轻功。”
“以你的资质,前期进展会很迅速。到时候你不用出手,帮我警戒。”
陈宸说完,果断回清风观,嘱咐沉迷练功的尹志平先停停,传信回山。
“志平,请山上派下一批内、外门弟子,我要收拾一下长安城!”
这种行动他独木难支,少不了找些帮手与他一起围困杀敌、搜捕余孽、善后驻守。
春江水暖鸭先知。
作为离全真最近的大城,长安城里的帮派大大小小十余家,对全真的变化最为敏感。
这段时间,城里随处可见负剑行走的全真道士。
他们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一些业务再也不能明目张胆,只能放到暗处,偷偷摸摸进行。
全真就像把原本摊开的手捏成了拳头。
仅从南边宋朝、金国关外等地收缩势力而回流的火居道士(外门弟子)就多达二百人。
而位于两地的道观暂时回归宗教本色,广纳香火,不再以武林门派自居。
作为眼下名义上的天下第一大教,全真这几个月的动作不可谓不大,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广。
南北武林中各种谣言倒是传的有板有眼。
但是少有人注意到,终南山周边,三秦大地,一场随风潜入夜的势力洗牌要开始了。
京兆府长安首当其冲。
……
长安各帮派气氛诡异。
颇像风雨前的宁静。
三天时间,陈宸自己闭门习练功夫。
闲暇时间都用来指点左芝练气和轻功运气,或者给其他人上课。
二月二十一,尹志平上门,人手已经到位。
当天午夜,天公作美。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大雨疾风,正好杀人!
金钱帮!
此帮总部东城一处占地广大的组合院落。
今夜居中正北厅堂灯火通明,左右耳房也是人影绰绰。
厅内污言秽语、淫声艳语夹杂惨叫声不绝于耳。
连续三天帮主下令不得外出惹事,憋坏了一众帮派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