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目光灼灼,直视林宏伟。
……
五月初八,密云不雨。
卯初一刻,陈宸从静坐中睁开眼睛。
起身推门,抬头望天。
今日会很漫长,却片刻耽搁不得。
他直接找来林宏伟。
“宏伟,给拓拔野递句话,‘昨日故人七爷相邀,事关全城,东城外一里道左,卯正三刻见。”
“安排好后,来观内后殿。”
陈宸雷厉风行开始安排。
“志平,叫齐其他人,有安排。”
后殿,人陆续到齐。
陈宸环视一周,一夜好眠,众人都精神奕奕。
“两位师兄,各位师侄,今天还要在秦城耽搁一天。”
“我要排一出大戏。”
郝大通和刘处玄不明所以。
“发生何事?”刘处玄低声问。
陈宸面向众人,开口道:
“我长话短说,北边战事将起,城内密教提前得到消息,联合城中三大粮商,提前屯粮居奇。”
“昨日粮价已至八倍,城中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我们昨夜进城,东城门三间木棚是密教所搭粥棚,彼辈假意施粥,实则欺世盗名,暗中牟利,蒙骗百姓。”
陈宸寥寥几句话讲清楚前因后果。
饶是郝大通养气功夫深厚,脸色也是来回变幻,先是不解,再是愤怒,最后归于平静。
刘处玄更是眉头蹇起,拧成疙瘩。
“今日之举,一是为压制密教,筑我全真道根基;二是为稳定秦州,安抚百姓;三是为拉拢本地大族,借点人手北上抗蒙。”
“我们城中根基有限,我物色了盟友,正是昨天买“货”之人,拓拔野。”
陈宸见约定时间已至,再说一句。
“待会道观主持林宏伟回来,两位师兄可以问他和志平。他们知晓内情。”
“具体行动方案等我回来,郝师兄少不了要演一出戏。”
说完,陈宸解剑,抛给郝大通,只身赶往约定地点。
天空阴沉,本该生机勃勃的街面行人寥寥。
正好路过“同福”。
昨天那个小二支开大门。
一对母女穿过道路,相携立在在客栈外。
小姑娘两颊凹陷,怯怯往后缩。
小姑娘的母亲形销骨立,踌躇不前。
她鼓起勇气,嗫嚅道:“小哥,您行行好施舍我一碗凉粥吧,我闺女两天没进口吃的了~”
小二哥看了看连站着直打颤的小姑娘,咬了咬下唇,转身进屋。
他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碱面馒头。
“吃吧。”
“别给人看见了。”
母女俩泪花涌出眼眶,接过馒头,拉着小姑娘跪在门前,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快走,快走,不走就是在害我啦。”
小二哥连连摆手,把母女两赶走。
陈宸暗叹一口气,一个一个救要救到什么时候去呢?
要从根子上解决!
但眼前遇上了又不能不救。
“小哥,可还记得我。”
“哟,客官,您这早。记得,昨晚你……”
陈宸一摆手打断他。
“好了好了,城中清风观,小陈道长正在招人,要个洗衣做饭的健妇,包吃住。”
“我这儿还有事,就麻烦小哥,你悄悄跟那两人说。”
陈宸拱一拱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