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看了看门外,雨已变小许多,淅淅沥沥,再过得一会儿,便要停歇。
“师兄,你把事情交给林宏伟,让他粗略整理一遍,有关密教武学、经文要义让弟子统统带走。”
“账簿留给拓跋恒,但书信让宏伟组织人手过上一遍,统计列出与昌珠寺书信往来的名单。”
陈宸收回目光,看向郝大通。
郝大通已经换好“演出服”。
他一袭青色道袍,衣袂飘飘,手中握着一柄拂尘,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悬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以及一个品相不凡的小葫芦。
他头发斑白,梳起道髻,长须垂至胸前,微显紫红的圆脸,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显得和蔼可亲。
“好一个仙风道骨的高道真修!”
陈宸赞叹一句。
郝大通一摆拂尘,微阖双眸,“福生无量天尊~”
显然已经入戏。
“我也换身衣服,然后去隔壁一趟。外面就拜托两位师兄多看着点。”
……
陈宸轻手轻脚地踏入隔壁房间。
陈设与隔壁无异。
原本置于中央的桌子已被细心地挪至一旁,腾出了一片空地。
地上躺了五个人。
陈宸打量一圈五人。
五人衣服已被烤干。
其中两位大腹便便,身着直身长袍,袖口和领口可能会有细微的金银边饰。
即使闭着眼睛,圆脸上仍透露出商海沉浮的圆滑和市侩。
显然是执掌粮店的掌柜。
另两位则身着精致的藏青色绸缎长衫,袖口绣着繁复的图腾,是高门大院中必不可少的管事。
陈宸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顶门。
手心真气微吐。
那人缓缓睁开眼。
精神恍惚中只觉得一道轮廓模糊的魅影立于眼前。
眼中满是惊恐和迷茫。
刚想大呼,“你是谁?这是哪?”
便对上陈宸的双眼,呆愣在地。
陈宸眼神幽幽,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仿佛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
“看着我眼睛,我们是神交已久好朋友,你还记得吗?你在我家作客。”
随着陈宸的话语,他开始运用神运篇“以神击神”法门,安抚对方,建立起信任和沟通。
那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眼前这道身影越来越清晰,可不就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嘛。
“你刚刚说,早些时候奉东家之令。”
“我奉东家之令~”
“要去昌珠寺找顿珠商量继续屯粮居奇,粮食涨价的事宜。”
“对,是要去商量此事~”
“你待会会从我家离开,借着大雨遮掩,沿着无人的街巷,走到昌珠寺。”
“昌珠寺~”
“现在,你已经到了昌珠寺,坐在顿珠跟前。但你太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有人踹门把你惊醒。”
这人随着陈宸的话语,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走到桌子边坐下。
然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陈宸走到他耳边,轻声呢喃:
“你会在有人大喊‘就是他’时醒悟,痛斥昌珠寺的伤天害理行径。你是无辜的!”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陈宸依次对其他三人进行了相同的步骤。
但在尝试对顿珠施加心理暗示时,他遇到了阻碍。
他被点住哑门穴,发不了声;手和脚气血被限,动弹不得。
眼神流露出彻骨的仇恨,锐利如刀,直往陈宸身上剮去!
陈宸尝试了几次,顿珠的意志力坚定异常,始终不受暗示。
无奈,陈宸只能把他搬到榻上,摆成跏趺坐闭眼合什造型。
然后以真气封闭顿珠周身四肢血脉,确保他三个时辰内不会气血自解。
外头雨停云散。
斑斑血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