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战乱不断土匪横行的年代,组建自己的武装以保一方平安成为了一种流行趋势,在这个潮流中确山镇的几个富商和乡绅也联合起来一起出钱成立了一个保安大队。
保定镖局解散后,甄云飞先是跟随师傅李存义到天津开武馆,后因父亲病逝携妻儿回老家奔丧,见老母年迈又没有他人能够照料便留在了老家。甄云飞的老家在驻马店西面不远的老乐山地区,那里的生活比较贫困。甄云飞就带着母亲搬到了驻马店,在那里开了一家武馆维持生计。
确山保安大队成立时,有人举荐甄云飞担任大队长。但后来大队长一职给了确山镇首富张文庭的大公子张魁,甄云飞只能当副大队长。甄云飞虽然心里不高兴,但看在俸禄丰厚比开武馆有保障的份上也就答应了。
刚开始时保安大队有四五十人,甄云飞整天带着他们操练、巡逻、站岗,干得也算有滋有味。但是没过多久张魁就开始指挥保安大队的人去给那些富商和乡绅押运货物,充当保镖。进而帮着催租子、收利息,甚至威胁恫吓,抓人打人。保安大队俨然就变成了那些人的打手,从保一方平安的队伍变成了祸害老百姓的败类。
甄云飞不愿意同流合污,就被张魁百般排挤,一气之下就辞职不干了。甄云飞辞职后保安大队也就散了,有点良心的队员纷纷离开,现在也就剩下十来个人了。
“那甄云飞现在在哪?”韩玉川急切地问。
“别急,听我说。”张老六吃了口菜继续说。
甄云飞辞职回到驻马店的时候正赶上刘茂恩的第十五军征兵,他和家人商量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报了名。没想到长官非常器重他,直接让他当了新兵排的排副。经过短暂训练后,新兵们被调到豫东和红军作战。两场仗打下来,甄云飞就已经升任为连长。最近这段时间在河南安徽交界的阜阳一带驻扎。
“阜阳离这有多远?”王庆一问。
张老六看了一眼王庆一,然后又看向韩玉川:“你们不是顺道来看云飞的,准是有事找他。”
韩玉川脸一红,想要解释,刚一开口就被张老六伸手制止了。
“你不说我不问,大家都方便。”张老六说着举起酒杯,“光顾着说了,来咱们再走一个!”
四个人边聊边喝一直到深夜,大家都有了一些醉意才各自休息。
转天韩玉川他们带着还没有消散完的酒气,离开了确山镇向东面四百里外的阜阳出发了。
到达阜阳后,按照张老六给的番号很顺利地找到了甄云飞的驻地。甄云飞听哨兵报告说有个叫韩玉川的在外面说要见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
“他说他叫韩玉川。”哨兵大声回到。
甄云飞又惊又喜,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也不再理会哨兵,大步流星跑向营门。冲向营门的那一刻,甄云飞脚步之急切仿佛跨越了多年的思念,与韩玉川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士兵们都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长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甄云飞跑到营门口,一眼就认出了韩玉川,大喊一声“师弟!”伸开双臂迎了上去。四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毕竟是一起吃过苦、拼过命的兄弟,虽然多年不见但感情依然深厚。晚上师兄弟二人抵足而卧,彻夜畅谈。甄云飞问起韩玉川这次来找他的目的。
韩玉川毫不掩饰地说:“师兄,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忙搞几条枪。”
“你要枪干什么?”甄云飞不解的问。
韩玉川原本准备了一套说辞,但在此刻觉得没有必要欺瞒师兄,便直言道:“打小日本。”
甄云飞沉默了良久,压低了声音问:“你是当真的?”
“当真!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咱要是不还手还叫爷们吗!”
“那你为什么不当兵?”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拖累太多,再说也没有师兄的魄力。话说回来当兵就能打鬼子?”
甄云飞的脸上一下子沉了下来。韩玉川感觉有些失言,赶紧闭住了嘴。
“唉!”甄云飞长叹了一声,“你说得对,穿上了这身皮就身不由己了。”
沉吟了片刻甄云飞接着问:“你想怎么干?”
韩玉川就把想效仿东北游击队打冷枪的想法讲给了甄云飞。
甄云飞听着连连点头:“这是共党那边常用的法子,虽然打不疼小日本但是能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不得安生。而且计划得周密,隐蔽得好的话也是相对安全的。”
“我就是想既能把事干了又能不让人知道是谁干的,我个人的安危不重要,怕的是连累家里人。”
“那你需要一把好一点的步枪,射程和精度都要高一些。这样才能保证在远距离射杀目标。”甄云飞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韩玉川“你会打枪吗?”
“不会。”
甄云飞看着韩玉川憨憨的样子笑了起来:“不会!别说不会,就算是打不准,这枪在你手里还不如那根枣木棍好使呢!”
“练呗。”韩玉川认真地说。
甄云飞也止住了笑声:“部队里的枪管的很严,遇到打仗丢个把条枪还能报个战损,但现在很难办。”
韩玉川心里一凉,但是没等他开口甄云飞接着说:“你想要几把?如果一两把的话容我点时间,我看能不能从维修的枪械里弄出来。”
韩玉川一听,知道师兄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师兄,我怎么能让你冒这个风险呢。这次我是带了钱过来的,想让你帮着牵线买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