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妈妈的第十个孩子。从妈妈生下第一个孩子那年开始算起,我出生正好是第十一年。
我从来没哟见过我的哥哥姐姐,据说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加茂家,作为加茂家的侍卫或者侍女。
只有我是妈妈唯一一个在她的身边长大的孩子。我没有弟弟妹妹,也从没见过妈妈去见哥哥姐姐,仿佛我才是这个家里第一个孩子一样。
印象中,妈妈总是静静地坐着,我看着她,她就微笑地和我说,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小心分辨渣男。
一吵架主动道歉的是渣男,节日生日总记得给你买礼物的是渣男,会关心你的是渣男,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的是渣男……有好多好多,我从小听了好多好多遍,不知不觉间就全都记住了。
……
我继承了父亲大人的术式。我成功孵化第一颗蟲灵的时候,父亲一直在笑。他对我说,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们不一样,我才是真正继承了加茂家血脉的孩子。
我一直很疑惑,明明我和父亲大人一样,都是姓神凪,为什么说我是加茂家的孩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神凪家的先祖就是加茂家的嫡传血亲,是因为先祖进行了不被当时世人所理解的伟大研究,所以被剥夺了加茂之名,世世代代服侍加茂宗亲。
我继承了从先祖那里不断传承下来的御灵蟲法,所以我毫无疑问和先祖一样,是继承了加茂血脉的嫡传。
只是很可惜我是个女孩子……父亲大人这样说道。
但很快他又露出了笑容。他说,在咒术师的世界里,术式比性别更重要。虽然很可惜,但是有御灵蟲法就足够了。
……
除了加茂家召集以外,父亲大人似乎总是在试验场里,就好像试验场才是他真正的家。
自从我孵化第一只蟲灵以来,父亲再也没有教过我咒术,他只是在忙着培育新的蟲灵,为此他常常好几天不睡觉。如果研究不顺利的时候,还总能听到他发出焦躁的呐喊。
每次,加茂家召集的时候,父亲大人总是十分不乐意地放下手上的工作,然后跟着加茂家派来的人离开。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就这样等呀等,有时候是傍晚,有时候是星夜,有时候过了两三天,有时候要一个月,我就等到父亲大人孤身一人回来,什么话也不说,就钻进了他的试验场。
但是我早就发现了,每次父亲大人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
……
父亲大人回来时,身上带着的伤一次比一次重。
这一次,父亲大人回来的时候,少了一只左臂。
我连忙冲上前去,想问问父亲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大人只是冷漠地看着我,然后转身向他的试验场走去。
可就在我以为父亲大人不会回答我的时候,父亲大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侧过身,偏过半张脸,对我说,一定要让加茂家重新认可我们的血脉。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父亲大人的话一直留在了我心里。
要怎么让加茂家认可我们的血脉呢?我想,应该只要我能好好地运用术式的话,加茂家就会认可了吧?
但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虫子,倒不如说,又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虫子呢?
可是为了让加茂家承认我们的血脉,我必须努力。
只要能培育出样子可爱又厉害的蟲灵就好了。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
我后来知道,父亲大人是加茂家现任家主堂弟的侍从。
每次父亲大人受到加茂家的召集,实际上就是作为侍从前往诅咒灾害的现场。
最近父亲大人受到召集越来越频繁了。
全国各地的诅咒灾害越来越多,灾害程度也不断增大,咒术师似乎总是缺人手,很多任务委托都分配给了御三家及下属世家中不受高专管辖的咒术师。
接受任务委托,解决诅咒灾害后换取高额报酬,是御三家主要的收入来源。所以御三家的咒术师通常都不会拒绝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