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战是维莱卡最不想接受的,因为人类的体力有限,而机器则没有这个限制。
她的子弹也打光了,只能用两把匕首战斗。但哪怕是失去平衡,几乎只能靠一条腿站立的机器的近战实力也非常强悍,它长长的机械臂每一次攻击都如千斤重锤,让维莱卡很难正面招架。每次维莱卡击中对方的弱点,她都要受到几乎同等甚至更多的伤害。
维莱卡卸掉了作战机器的一条手臂,也因此可能断了几根肋骨。
“维莱卡,警察!”张豪喊着,紧张的语气提醒她警车已经越来越近了。
“再等一会!”维莱卡想,如果自己能再卸掉它另一条手臂,就有希望了;但自己也可能会因此而受更大的伤,逃不逃得出去到时候就得看运气了。但一想到任务失败后的惩罚……
她咬牙,决定舍命再拼一次。“小子,听着,开车走,别管我。”
男孩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维莱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拼命哭喊,“不行,维莱卡,我不许你死!我这就去接你,跑,维莱卡!!”
完成任务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是遇到了强大的阻碍。维莱卡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需要孤注一掷才可能成功。有时,这甚至是正常环节的一部分。
因为即使是再厉害的杀手,每次计划也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影响到整个计划的实施和进程。
所以,冒险是必要的环节。杀手甚至有时不会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会见招拆招。
冰冷的肾上腺素鼓舞她这次仍可能成功,只需要冒一次可能丢掉性命的风险,而她也应该这么做;但不该出现的理智却提醒她,这么做的代价她无法承受,不止因为她不一定能战胜眼前的机器,更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一瞬,她便做出了该死的选择。
“啊——天杀的臭小子,老娘还得听你唤来唤去!”维莱卡决定了,“你得接我,我跑不快了!”
“从东面出来,那里还没有警察!”
维莱卡扔下另一颗烟雾弹,奔向刚刚被她炸毁的房门。刚一走出房门,她便听到楼梯下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奔跑声。
她知道自己必须拖着这身体上一层楼,于是她捂着侧腹,忍着从大腿上的伤口传来的每走一步就几乎要她尖叫的痛楚踏上了楼梯。
她一步一蹦拄着楼梯扶手将自己拖上了四楼。她没有犹豫,直接走向记忆中逃离路线指定的那扇窗户,撞开窗框就滚了下去。
三楼的护栏与二楼的招牌为她的下坠提供了缓冲,但她仍狠狠摔在砖石走道上,又滚了好几圈,撞到垃圾箱才停下。等她用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一辆飞奔而来的轿车也从混乱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好小子!”维莱卡一瘸一拐钻进车里,吸了口气,然后大喊,“飙起来!”
张豪猛踩油门,车箭一般蹿了出去。
“怎么样?”男孩强装镇定地问。
“失败了。”女人平静地说。语气中的不甘就像她的伤口一样明显。
“不是任务,我问你自己怎么样!”张豪喊着。他看到了血,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