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在哪呢?方便打电话吗?”
“在家。不打了,爸妈在家里。”
“好吧。放假了吗?”
“放了。”
“最近一直忙着新公司的事情,都没怎么联系你。你最近怎样?”
“还好。”
“我想忙过这一阵,回去和你再谈谈,好吗?”
“不好。”
“你能不能别这样跟我说话,我挺难受的。”
“那就不说了,哥,我累了,想睡觉了。”
梁胜杰拿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发什么内容过去,说晚安,又有些不甘心。拿起酒瓶,猛喝了几口啤酒。
就在梁胜杰思考要说些什么时,甘素素发来了:“晚安”。
梁胜杰翻看了下两人的对话,长叹了一声,无奈地也发了个“晚安”过去。
梁胜杰想去找张大兵喝酒,可刚到客厅,就听见张大兵在房间里和应小梅打电话,有说有笑的,只好在冰箱里拿了啤酒又回到阳台独饮。
甘素素的转变是那天两人从小镇回来之后开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转变有愈演愈烈之势。
甘素素就像是在两人之间,慢慢地砌着一堵冰块做的墙,随着时间的推移,墙越砌越高越砌越厚。
梁胜杰知道,再这样下去,假以时日,这冰墙的高度他将会无法逾越,而厚度会让甘素素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梁胜杰不甘心却又无法阻止这个转变。梁胜杰的每一次拯救,似乎都在加剧着这变化,就好像本想用热水去融化冰墙,可结果无一例外是热水遇墙随即就变成了冰,不但没效果,冰墙的厚度反而增加了。
于是,梁胜杰开始有些害怕沟通,也不知道如何去沟通,大脑就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各种词组在脑里出现再湮灭,湮灭再出现,一片混沌。
另一方面,随着这冰墙的体积逐渐扩大,梁胜杰内心也被撕裂开来,形成一个空洞,洞里毫无生机一片死寂,其体积变化与冰墙成同比例增长,一同朝着一个叫‘无可挽回’的终点推进。
第二天还有许多事要做,梁胜杰大脑理智的那部分告诉自己,睡吧,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了,男人当以事业为重。
梁胜杰睡在床上,看着身旁沉睡的吴媛,突然一阵心痛。
他和吴媛之间那堵冰墙不正是他亲手砌上的吗;吴媛心中那黑洞不正是他亲手造成的吗!
梁胜杰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痛苦,那么吴媛就有多痛苦。
这人啊,活着为什么这么累!梁胜杰带着有些厌世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晕乎乎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听见阳台有酒瓶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声,有些刺耳。梁胜杰坐在床边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的。
吴媛从阳台进屋,劈头盖脑就是一句:“你昨晚喝了多少酒?一会把瓶子都拿下去。晒衣服落脚的地都没了,真是的!”
下楼的时候,梁胜杰和张大兵一人抱着两箱啤酒瓶,一前一后,叉开着两条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像极了两只鸭子。
吴媛在他们身后教训着:“你们两个以后能不能少喝点,又没什么好处。”
梁胜杰和张大兵都没理吴媛,假装没听见,说着自己的话。
张大兵问梁胜杰:“公主说十点出发去个玩具厂,你们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