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1963年3月中,帝都地安门东大街,南锣鼓巷帽儿胡同7号院,天空灰蒙蒙的,18度的气温,伴随着暖洋洋的太阳,肆意挥洒着春的气息;
宽阔的广亮大门,斑驳陆离的光影,照射在朱红的大门上,门詹上的蓝漆已经脱落,门墩抱鼓上有划痕,这座四进,元朝始建,历经700年的老宅,在新中国成立后的风风雨雨。
经过广亮大门后,正面是福满堂的影壁,进入一进院,门房里塞满了杂物,黑漆漆的,不见天日;倒座房有三间,门锁着,挨着漫步走近二门,在二门的门上两侧各有一根悬空的短柱,柱子下端雕刻成莲花花苞形状,又称垂花门;
穿过垂花门,就是整个四合院的第一个核心,二进院中庭,走过左手的廊道,就是西厢房,住着老陈家老夫妻俩,唯一的儿子在上海上班,对门的东厢房住着红星小学的闫老师家,穿堂正房住着老杜家,经过正房右手旁的月亮门就是三进院,以及后面的四进院即后罩房的几户人家,组成了这个-昔日清朝光绪帝时期武英殿大学士,内务府总管,刑部尚书,官居从一品的文煜的宅子的东路,这座大宅共三路四进院,旁边还有两路宅子,分别是中路,西路,以及园林,名叫可园,在西路院的西边;正是昔日王谢朱门户,沦入寻常百姓家。
二进院穿堂正房杜家,穿过中厅堂屋,东房的木床上,杜雨翔昏沉沉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头疼的厉害,浑身出了透汗,好像水里捞起来一样,身上的睡衣裤湿漉漉的,抱着被子,捂着脑袋,依稀回忆起,自己不是要死了吗?让人痛苦的痛风病,伴随着肾衰竭,伴随着身边亲人的哭泣声,透析失效中毒昏迷而亡;
昏睡间,飘飘荡荡的入了窈冥不可知处,醒来沉醉不知何时何地,低头看着自己瘦小的小手和芦材棒一样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只有巴掌大,莫非自己死后穿越了,难道真是自己看的道经有了作用,道祖保佑,开始了新的人生?
突然又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感觉一股洪流冲入了大脑中,猛然间晕了过去,冥冥间好像经历了另外一个叫杜飞的少年的人生,温暖的双亲,乖巧的4岁妹妹,威武的父亲杜长衡是人民公安,交道口派出所的所长,两年前在追捕一个潜伏的敌特案件中英勇牺牲,死后被授予烈士称号;母亲李淑琴独自一人带着自己和4岁的妹妹杜玉雯,艰难度日!
依稀间,明白这是自己代替的少年的人生,杜飞因为是早产儿,身体自小虚弱,前阵子患重度流感,中医言体质赢弱,一度病危,终于没有挺过去,让自己魂魄依附在这个8岁少年的身上,前身的执念,只是想活下去,陪伴着母亲和妹妹,幸福的生活,既然如此,我就努力满足你,让你的魂魄得以安息!
倏忽间,听到一声叹息,自己的意识又回到脑海中,仰躺在被窝里,思绪翻阅了脑海中的意识洪流,又回忆起自己前生的种种,一个个意识片段依稀可见—曾经喜欢的女孩,读过的书,大学的知识,喜爱的道藏的书籍,热爱的财经类,历史类书籍,文玩古董知识,关注多年的香港苏富比拍卖行的信息,自己的丰富多彩的职业生涯,国内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以及西方历史中的恩恩怨怨,历历在目,宛如新读的书籍一样,清晰无比!
缓缓地恢复了一阵力气,感觉阳光照射在脸上,暖融融的,身子也有了劲儿,意识到自己要振作起来,慢慢调整状态,行为要符合一个8岁孩子的天性,上学很早,刚刚小学3年级,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勤勤恳恳,是在闫老师的那个小学里读书,这段日子病危,有一周没去学校了,要赶紧起身。
妈妈和妹妹住在西房里,自打父亲去世后,作为男孩子,就自己独居一室,也是方便很多;妹妹刚刚4岁,经常梳着两个小发辫,乖巧可爱;母亲年逾中年,面容憔悴,理着个胡兰荷叶头,温婉知性,是老北京人,解放前毕业于BJ女子师范大学,会计专业,敬爱的鲁迅先生曾经给妈妈上过国文课,母亲现在就职于红星轧钢厂财务科,会计,11级科员干部,每个月工资73块5毛,自打父亲牺牲后,就独自抚养一双儿女。
期间街道办王主任曾经劝过母亲改嫁,但是伟大的母亲还是深爱着英勇牺牲的父亲,立志终身守寡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因为姥姥姥爷都已经病逝,还有一个舅舅,住在附近,一大家子人,表哥表弟有3个,舅舅也是公安,在市局工作,舅舅以前是帝都的爱国青年,40年毅然投入延安,参加了八路军,舅舅和父亲是同事,父亲在一野转业,参军以后离开了山东老家,老家的亲戚没啥联系,据说也没啥人了,家庭结构简单的很!
穿好衣服,里面套着秋衣秋裤,外面蓝色裤子,绿胶鞋,黄色卡其布的列宁装,跑去东房去照着镜子,一张惨白色的瓜子脸,剑眉,薄唇,双眼皮,短平头,正是好一个文弱清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