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见皇上做得很辛苦吗?为啥?还不都是因为朱祁钰把朝里的大臣调乱了,没有用着顺手的人吗?所以,你得眼光放远些,提早做准备,不仅李贤要拜,其他的讲官也要拜,都把他们收到你的身边。”
说完,唯恐他再弄出些差错,故意唬他道:“还有你今天的表现,也是好说不好听的,万一让皇上知道了,岂不也是大麻烦?难道你当真想去跟皇上解释吗?还是想他们以后再寻你的短处?”
他想想也是,却仍不能理解,嘴上道:“既然你想这样做,那指定是对的,就这样做吧,只是咱们可没有分身术,十二个都去拜,哪里拜得过来?”
她道:“你贵为太子,不用都去拜,咱们只去拜李贤,其他的,咱都让夏时备了一些时令水果之类的小礼品,花钱不多,赚个好看,让夏时他们去送了就好。”
他道:“李贤那边呢?咱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她道:“当然不能,咱打听过了,他夫人最喜欢江南丝绸,咱特地备了。”
他道:“既然你已经打算得如此周到了,那就走吧。”说着,已倒背着手往外走。
李贤吃过了饭,接过夫人递过来的茶吮了一口,即去书房坐了想心事。
这是李贤的习惯:当天的事必须当天办完,回到府里必要再重新捋一遍,查漏补缺。
此时,他正在想:“除了小孩子都喜欢的胡闹之外,太子还不错,若是悉心地加以教导,指定能成事。嗯,这可是关乎大明朝万年基业的大事,须得盯紧了,不能辜负了皇上的重托……”
正想着,夫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启禀老爷,太子来了,现在客厅候着。”
因为太过出乎意料,他忍不住问道:“他来做啥?说了啥没有?”问过之后,随即感到了失礼,忙不迭出来。进了客厅,躬身施礼道:“臣李贤见过太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李贤的客厅不小,里面挂满了名家字画,还摆了不少的江南丝绸。因为曾听万贞儿说过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忍不住想:“难道这些东西就不是搜刮来的?哼,若是不搜刮,仅凭他的饷银能置办得起?”
暗想着,对李贤已先自有了成见,见他进来行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忙去看万贞儿。
万贞儿忙以目责备道:“水至清则无鱼,朝廷也这样,李大人这样已算是清廉的了,再说了,你过来为笼络人,而不是查贪腐的。”
责备着,见他点了点头,再以目示意:“快收起你的不满,脸上露出笑,按照咱们之前所商定的,虔诚地回礼。”
他顿了顿,却还是依言笑着道:“学生见深见过讲官!讲官太客气了!”
“太子的神色为何这般游移?难道他竟会有事求咱?”猜测着,李贤蓦然记起从书房到客厅这段路上夫人曾炫耀过他送的丝绸,越发认定了:“会是啥事呢?有没有麻烦呢?”
他猜不出,见他恭恭敬敬地还了礼,忙让了座,才道:“不知太子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哼,你这还叫寒舍?”心里反驳了一句,他还是依万贞儿所教道:“学生拜见讲官,只是晚了些,讲官千万不能见怪。”说着,竟当真请教了几个不难不易的问题。
李贤一一作答,却仍然有些怀疑,直到再聊了些闲话他起身告辞,李贤才释然道:“太子竟是好学之人,大明幸甚,天下百姓幸甚!”